瑜伽師地論
《瑜伽師地論》梵文 Yogācāra-bhūmi-?āstra佛教論書。簡稱《瑜伽論》。瑜伽師地,意即瑜伽師修行所要經(jīng)歷的境界(十七地),故亦稱《十七地論》。相傳為彌勒菩薩口述,無著記錄。為印度大乘佛教瑜伽行派和中國法相宗的根本論書。...[詳情]
瑜伽師地論講記 卷第十六(4)
瑜伽師地論講記 卷第十六(4)
壬二、辨有無性(分二科) 癸一、總標
復有五種有性、五種無性。
「復有五種有性、五種無性。何等名為五種有性?一、圓成實相有性,二、依他起相有性,三、遍計所執(zhí)相有性,四、差別相有性,五、不可說相有性!惯@個「思所成地」這一大科,一共是分三科。第一科是「自性清凈」,第二科是「思擇所知」,第三科是「思擇諸法」。第一科講完了;第二科「思擇所知」有「略」、有「廣」。在「廣」解釋里邊分兩科,第一科是「辨有無相」,辨有相、辨無相,這一科講完了。現(xiàn)在是「辨有無性」,這是第二科。
這個「有無相」、「有無性」,這是相、性兩個字不同。這個「相」,或者說是表現(xiàn)于外的相貌,那么叫「相」;「性」,它是潛藏在里邊的道理,沒有相貌可說。這兩個字,或者可以這么解釋。從這兩個字面上說,「有無相」是在事上解釋,「性」是在理論上解釋。但是從這兩大段文的內(nèi)容看,又不是完全這樣!赣袩o相」上,它也有道理;這個「有無性」里邊,它也關涉到行相這一面。所以實質(zhì)上來說,是無差別。無差別中,但是分兩大科;這就是這個作者的大智慧的辯才,就是站在不同的立場,左說也可以,右說也可以,說有也可以,說無也可以,這是一種無礙辯才的境界,應該是這樣意思。所以不能夠給它作一個決定的界限,不應該那么說。這是第二科「辨有無性」,分兩科,第一科是「總標」。
「復有五種有性、五種無性」,前邊說到有相、說到無相,已經(jīng)說完了,但是還是有五種有性、五種無性的不同。這是標出來,就是立出來,就是提出來,提出來這件事。底下是「別辨」,第二科,也是一樣一樣的說明它。分兩科,子一是「有性」,分三科,第一科是「征」。
癸二、別辨(分二科) 子一、有性(分三科) 丑一、征
何等名為五種有性?
前面提出來兩件事,這底下就加以解釋,先解釋這個「有性」。什么叫做「五種有性」呢?這樣問。底下第二科「列」。
丑二、列
一、圓成實相有性,二、依他起相有性,三、遍計所執(zhí)相有性,四、差別相有性,五、不可說相有性。
「一、圓成實相有性」,第一個是圓成實有性,這個圓成實,這上面就有個相,「圓成實相」,它是有體性的。暫時就這么說。
「二、依他起相有性」,「依他起」,我們在《攝大乘論》上解釋過,就是由種子現(xiàn)起的一切法,或者說是因緣所生的一切法;這一切法是有體性的,是有的。
「三、遍計所執(zhí)相有性」,前面「圓成實相有性」,那是有真實的體性,唯獨圣人的清凈無分別智所證悟的理性。「依他起相」,它這個依他起的相貌也是有,有可是有,但是是虛妄的、是不真實。同時也說它是「相」,又說它是「性」,這可見「相」和「性」沒有決定的界限的。用語言文字表達出來,那就是有相;但是你若去觀察它,那個相又是不真實的。第三個是「遍計所執(zhí)相有性」,遍計所執(zhí)實在是空無所有的,但是這個執(zhí)著還是有;如果沒有執(zhí)著,就沒有凡夫了。所以這個遍計所執(zhí),能執(zhí)的也是依他起,所執(zhí)的也是依他起。這個能執(zhí)去執(zhí)所執(zhí)的時候,就是遍計所執(zhí)了,不是依他起了。它也是有,因為這事實的確是,凡夫是有執(zhí)著的,所以說也是「有性」。
第四是「差別相有性」,這前面講過,各式各樣的相狀,也是「差別有性」。
「五、不可說相有性」,這個「不可說相」……,前邊說這個圓成實、依他起、遍計所執(zhí)差別性,這都是用言說所說的,但是離開了這一切言說之外,還是離一切語言相的,不可說相,那還是有性。這就是無分別智是離一切言說相的,那唯有圣人證悟的境界了。這一共說這么「五種有性」,這是標出來。這底下第三科加以解「釋」,分五科,第一科是解釋「圓成實相」。
丑三、釋(分五科) 寅一、圓成實相
此中初是勝義相。
這五種有性里面,第一個是「勝義相」,就是「圓成實相有性」,這個是勝義相。這個「勝義相」,這個「勝」,前面也都說過多少次了,就指佛菩薩所成就的無分別智,那個清凈無漏的無分別智名之為「勝」;那個無分別智所緣的境界,叫做「義」。這個圓成實,是圣人的無分別智所緣的境界的體相,那么這就叫做「勝義相有性」,也就是圓成實相的有性。那么,這是一種。
寅二、依他起相
第二、是緣生相相。
第二是「依他起相有性」,依他起相,它的相貌是因緣所生,因緣所生應該是具足四緣:因緣、所緣緣、次第緣、增上緣。那么,四種因緣所現(xiàn)起的一切相,那個相就叫做「依他起相有性」。從《攝大乘論》上看,也就是分別心,是我們的識,一切皆是識。
寅三、遍計所執(zhí)相
第三、是假施設相。
第三就是「遍計所執(zhí)相有性」。這個有性是假設有的,不是真實有。這個是……,像剛才說,能執(zhí)的是依他起,所執(zhí)的也是依他起。這個依他起都是由因緣所有,但是這個執(zhí)著心去執(zhí)著所執(zhí)著的境界的時候,就是空的了,這個不是種子所生。所以這個相說它是有,這是假設的有,不是有體相的。譬如說光線不好,在那里有一堆繩子,盤據(jù)在那里,你看上去就認為是蛇;就是這個蛇是假設相有的,是假設的,不是真實的。就是我們現(xiàn)在的分別心所接觸的一切境界,都是這樣子。我們執(zhí)著的境界,其實都是蛇,你沒有看見那個繩子。如果我們這樣作如是觀的時候,我們才知道這個遍計所執(zhí)是空的、是沒有的;說它是有,是假設的,不是真實。
寅四、差別相(分三科) 卯一、標
第四、是不二相。
卯二、列
生相、老相、住相,無常相、苦相、空相、無我相,事相、應識相、所取相、凈妙等相、饒益等相、言說相相、邪行等相相。
這是前面說過這個。這個是「不二相」,前面曾經(jīng)解釋過怎么叫作「不二」,你們記住沒有?就是這個相都是在五蘊上,都是在色受想行識上面,說這個「生相、老相、住相、無常相」,乃至「所取相、凈妙相、饒益相」這些相的;離開了色受想行識之外,沒有這個相,所以它和色受想行識是不二的,叫不二相。這個「不二相」,「差別有性」,這也是有性。這也是有性,當然這是我們的分別,也是我們的分別相。這是第四個差別相的有性。
這個「不二相」里邊的境界,這個「生相、老相、住相、無常相」,這是在分位上說的,在生起以后的變化上說的。然后,佛教徒有如理的智慧,觀察他是「無!沟、是「苦」的、是「空」的、是「無我」的。這些苦、空、無常、無我,都指這些「事相」,也就是「應識相」,也是「所取相」,也是「凈妙相」、不凈妙相,「饒益」相、違損相,「言說相」,乃至「邪行」、不邪行這一切「相」,就是這一切,作如是分別。這里面實在也是通于三性的,通于圓成實性,通于依他起性,通于遍計所執(zhí)性,都是有的。
卯三、結
如是等相,應知名差別相。
這底下就是叫做「差別相」,各式各樣不同,生相和老相就不同,應識相和所取相凈妙相,觸作意受想思,各別的都是不一樣,就叫做「差別相」。也是「有」,也是在有上這樣作如是分別。
寅五、不可說相(分二科) 卯一、標數(shù)
第五、由四種不可說故,名不可說相。
這底下解釋這個。這個「不可說相」也是「有性」,是怎么樣意思呢?這一科分兩科,第一科是「標數(shù)」!赣伤姆N不可說」,由四種理由是不可說的,不可言說故,就叫做「不可說相」。這是「標數(shù)」。底下第二科「列釋」,分四科,第一科「無故」。
卯二、列釋(分四科) 辰一、無故
一、無故不可說:謂補特伽羅于彼諸蘊,不可宣說若異不異。
這是第一個理由是「無故」,就是沒有這件事,所以是不可說。但是這個「無故不可說」,也還是得要加以解釋,怎么解釋呢?「謂補特伽羅」,這就指補特伽羅我說的。從久遠以來,在流轉生死里邊,忽然間天上,忽然間人間,忽然間三惡道,這個五蘊的變化,但是其中有個不變化的我,就指那個我叫做補特伽羅。那個我是沒有的,只是執(zhí)著認為有一個我。當然說是,從早晨起來是我,一直到晚上休息,這個我一剎那一剎那相續(xù)下來。這個行動,表現(xiàn)于外的行動有種種差別,忽然間坐下來,忽然間站起來,忽然間走路,忽然間聽課,忽然間睡著覺了,表現(xiàn)于外的行相有各式各樣的差別,但是我的體性是沒有變異的,那么那就是補特伽羅我。這個我,是自己虛妄執(zhí)著有的,實在是沒有的。
「于彼諸蘊,不可宣說若異不異」,這個話的意思是說,若是有這個我,他不是色受想行識,他是在色受想行識之外有一個我的體性,這個執(zhí)著心這樣執(zhí)著。執(zhí)著就是,離開了色受想行識,另外有一個我。你若執(zhí)著有這個我,這個我和色受想行識是異?是不異?可以這樣去觀察。若是說,根本沒有這個我,你還要去觀察他與色受想行識異不異嗎?那就沒有這種需要!笩o故不可說」,根沒有這個我,所以不必說他和色受想行識異不異,不用講了,不用講這件事。所以這個石女兒是黑的、是白的?根本沒有石女兒嘛,說他是黑的、是白的,不是戲論了嗎?是這樣意思!笩o故不可說」,不可以說他異不異。不過這樣說呢,是離開了五蘊,另外執(zhí)著有一個我,對治這樣的執(zhí)著說的;「不可宣說若異不異」,不可以這樣說。
這個事情呢,這樣執(zhí)著有我的這個執(zhí)著,這個我,當然執(zhí)著這個我是常住的,常恒住、不變異、有主宰的作用。這個五蘊是色受想行識,是有變異的、是無常的,所以他們不能說是統(tǒng)一的,彼此不能說是統(tǒng)一的,應該說是「異」,應該說是異;但是因為沒有我,也不能說是異,那也就不能說「不異」了。這是第一個「無故不可說」。
辰二、甚深故
二、甚深故不可說:謂離言法性,不可思議;如來法身,不可思議。諸佛境界,如來滅后,若有若無等,不可宣說。
「二、甚深故不可說」,這是第二個理由。第二個理由,這個理性的這種真理太深奧了,是不能用語言文字來表示的,用語言文字是達不到那里。語言文字的功能只限于此,超過了這個范圍就不能有作用了,所以不可以用語言文字來宣說。那究竟是什么呢?「謂離言法性,不可思議;如來法身,不可思議」,這個離言法性,就是語言文字這種事情,在法性上是沒有的,法性上沒有語言文字。若有名字就可以言說,這個法性是沒有,那上面沒有名相,所以不可以言說,它是離開了語言文字的,所以叫「離言法性」。這樣說呢,我們用語言文字說一切法皆空、說諸法實相,實在這個不是法性,實在是為了我們,接引我們,方便的這樣表示一下而已,叫你明白有這么一件事,而實在來說那個法性是沒有言說的。所以我們在前邊,已經(jīng)學習過的《瑜伽師地論》上說,語言文字的佛法都是相似的佛法,不是真實的;真實的佛法,是圣人所證悟的,那才是真實的,才是真實的!鸽x言法性」,所以不可以思議,因為那個法性上沒有名、沒有相。若是有名字、有形相,我們這個分別心可以在上面活動。有名字,我們就可以議論;有形相,可以分別。它沒有名相,所以不可思議,所以它是離言法性,所以不可宣說,也是不可宣說,這就是「甚深故不可說」。這個「離言法性」,這是指一切眾生,這一切都是有,色聲香味觸、色受想行識,一切法上面都有這個離言法性的。
「如來法身」,這底下是說已經(jīng)證悟的境界;已經(jīng)證悟的境界,和前面那個「離言法性」是一回事,但是還不同!溉鐏矸ㄉ,不可思議」,就是佛所證悟的那個離言法性,那也是「不可思議」。那一樣,也是沒有語言相的,所以也是不可思議,甚深不可思議。
我們啊,你若不靜坐,不修止觀,那這個事情就這么一說:「如來法身,不可思議」,就是在文字上這么一說,也就過去了。但是你若修止觀的時候,你可能會比量一下,你比量一下。怎么比量呢?你照見五蘊皆空的時候,這時候是什么境界?這時候是無色受想行識的境界。這個無色受想行識的境界,是什么境界?你也可以這樣比量。所以佛菩薩,得無生法忍的圣人,那個法身的境界是無色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那是沒有分際的,不可用尺寸來量的,說是有這么高、有這么大,不是的。我們姑妄言之,那個法性是沒有邊際的、是沒有形相的,那是不可思議的;因為沒有名相,是不可思議,就是這么意思,就這樣解釋。
「諸佛境界,如來滅后,若有若無等,不可宣說」,這上面這個「甚深故不可說」,這前面舉出兩個:一個是「離言法性,不可思議」,一個是「如來法身,不可思議」,這兩個。這底下就是第三個!钢T佛境界,如來滅后」,這個「諸佛境界」,那當然也就是離言法性,有如如智、如如理相應的境界。這個境界發(fā)大悲心,他有大悲心,所以能現(xiàn)出來化身,千百億化身,就是無量無邊的化身去度化眾生。度化眾生的時候,就是從那個離言法性,那個如來法身的境界上面,現(xiàn)出來種種化身來度化眾生。度化眾生的時候,這因緣結束了,這個化身就滅了,那么叫「如來滅后」。
「如來滅后」,我們就在分別了,那么佛在世間的時候,那就是佛的化身在的時候,我們看佛也是行住坐臥,也說話,怎么怎么地;那么這是有佛在世間。如果滅后呢,「若有若無等」,是還有呢?是沒有呢?這件事不可宣說,這是離一切名言相的,不可以講的,不可以說的。
我們生死凡夫若是死掉了的時候,當然隨業(yè)流轉,跑到天上去了,跑到地獄去了,就是還是有,有相可以見聞的,這個凡夫的境界是這樣子。若是佛滅度以后,火化了以后,那他到那兒去了呢?這個事不可思議,沒有形相可說的,不可以見聞覺知的這個境界。所以那個地方不可以宣說,就是「甚深故不可說」。
我們說這個……有的地方講「攝用歸體」,這個佛的化身是佛發(fā)起來的慈悲的作用;現(xiàn)在入滅了的時候,就是這個作用又回到本體去了,那么也就回到如如智、如如理那里。其實在事實上看,其中是沒有痕跡可說的,是無來亦無去的。所以「如來滅后,若有若無等」這個地方,是甚深故,也是不可宣說,是這樣意思。
辰三、能引無義故
三、能引無義故不可說:謂若諸法,非能引發(fā)法義梵行,諸佛世尊雖證不說。
「三、能引無義故不可說」,一共有四個不可說,現(xiàn)在是第三個「能引無義故不可說」。就是如果若說了的話,那會引起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就是沒有價值的事情;沒有價值的事情,佛不做這種事,所以佛就不說。這究竟說什么呢?「謂若諸法,非能引發(fā)法義梵行,諸佛世尊雖證不說」,這個「能引無義故不可說」,「謂若諸法」,假設,這是說假設很多很多的事情,如果講出來很多很多的事情,它會有什么樣的效果呢?「非能引發(fā)法義梵行」,它沒有功德;就是這種事情若是說出來的時候,不能引發(fā),不能夠令你增長功德,所以「諸佛雖證不說」,是這樣意思!敢l(fā)法義梵行」,「梵行」就是圣道,「法義」就是涅槃了;由「梵行」的八正道,可以得涅槃,得無上菩提,那叫做「法義」。
或者是這么解釋:這個「法」就是佛說的這些法語,「義」就是法語所表達的第一義諦;這能詮顯的叫作「法」,所詮釋的叫作「義」,這些法義,這是一種解釋;蛘哒f這個「法」,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那個法,那就是指涅槃說,叫做「法」。那個「法」,我們?nèi)糇C悟了,那你就是佛菩薩圣人的境界,那是有意義的,所以叫做「法義」。所以還是解釋說,「法義」就是涅槃,「梵行」就是八正道,就是一個滅諦、一個道諦。就是對于眾生來說,佛若說這種法的時候,也不是涅槃,也不是圣道,不能在這兩方面對你有利益,不能引發(fā)這兩種利益!钢T佛世尊雖證不說」,諸佛世尊雖然他是證悟了這件事,但是他也不宣說,也不同你講這件事的,也不講這件事。
這《阿含經(jīng)》里面有說,就是佛所證悟的法像大地之土那么多,佛為我們宣說的法如爪上土那么多;宣說的很少,不宣說的很多。為什么那些事情不說呢?因為對你沒有什么好處,所以佛也不說!改芤裏o義」,如果說了的話,可能對你沒有好處,可能對你有過失的。我推測那個意思,佛也能會造飛機,也是會造的,但是佛不說這件事,因為那件事對你有什么好呢?我看,在佛的智慧來觀察,就是增長你的貪瞋癡的。就是你利用這些事情能增長你的財富,能增長你的罪過,所以「能引無義」,佛不說這件事。
辰四、法相法爾所安立故
四、法相法爾之所安立,故不可說。所謂真如,于諸行等,不可宣說異不異性。
這底下是第四個「法相法爾之所安立」。這個「法相」就是諸法的真實相,就是勝義諦。勝義諦是「法爾」,不是因緣所安立的。那個法本來就是那樣子,所以叫做「法爾」。是法爾的安立,而不是因緣的安立。這個真如的勝義諦是不可宣說的,也是不可宣說。這個不可宣說,怎么叫作不可宣說呢?這底下說:「所謂真如」,這些因緣生法和虛妄執(zhí)著都是虛妄的,唯有這個「真如」是有真實體性的,這在唯識上有這樣意思,它是真實的,不虛妄的。
「于諸行等,不可宣說異不異性」,這個「不可宣說」原來就是這個意思。這個真如的體性,對于一切有為法,「諸行」,這個「行」就是一切有為法。這個真如的無為法和這有為法,它們之間的關系是怎么樣呢?「不可宣說,異不異性」,和這個有為法也不可以說是差別的,「異」的,也不可以說是「不異」;也不可以說不異,也不可以說異的,所以這叫做「法爾安立故不可說」,是這樣意思。
「法爾之所安立,故不可說」,這個地方在《解深密經(jīng)》說得很詳細,怎么叫做不可說「異」,也不可說「不異」。我簡單說一下:我們知道「一切賢圣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都是見到無為法才是圣人,不然都是生死凡夫。如果說這無為的真如,和這個有為法是相即的,是無差別的話,那么我們凡夫就在有為法里活動;我們見色聞聲,這都是有為法。如果色受想行識就是真如的話,那我們也應該是圣人了,因為我們是見色聞聲的,我們應該是見諦了,得圣道了,是不是?因為它們是一回事嘛!事實上我們沒有見諦,我們不是圣人,所以說不能說這個真如就是有為法,不能那么說。那么若這樣說,應該說有為法不是無為法,它們是兩回事,有為是有為,無為是無為。若這樣也有問題,也是有問題。有什么問題呢?這個圣人見到真如的時候,就不見一切法可得,一切有為法都不顯現(xiàn)了,除遣一切有為法。見到真如的時候,一切法皆不顯現(xiàn)。這個證悟圣道的人是這樣子,他見道的時候一切法皆不可得,是這么一種境界。這樣的境界來說呢,那么這個地方就有問題了。如果說是真如是真如,有為法是有為法,兩回事,那么他見到真如的人,有為法還存在,有為法應該是存在的,應該是存在。如果存在,又有什么問題呢?有問題。如果是你見到圣諦的人,他見諦了的時候,心里面是離一切相的。但是因為有無為的真如和有為法是兩回事,你見到圣諦的時候,一切法還存在,這里面有什么問題呢?你對一切法的系縛還是存在的。
這在《解深密經(jīng)》上說,我們眾生有兩種系縛:一個「相縛」,一個「粗重縛」。「相縛」,就是這一切的色聲香味觸法的這些境界,對于我們凡夫能有系縛你的作用,它令你生貪心,令你生瞋心,總是心里不平靜,它就是叫你苦惱,這一切有為法叫你苦惱,這是叫做「相縛」。還有個「粗重縛」,就是種子。說我得了禪定了,一切法我心里不分別,但是那個粗重的種子還在,你還是不能解脫。所以一切有為法若在的話,這一切有為法對你還有系縛,對你就會有系縛的。所以圣人他能夠遠離一切苦,他就是心里面與真如義相應了的時候,這個有為的惑業(yè)苦的境界、苦惱的境界都不現(xiàn)前了,所以他能夠不苦。這個苦惱的境界現(xiàn)前的時候,他這個正念無分別智一現(xiàn)前的時候,這個惑業(yè)苦的境界都不現(xiàn)了,所以他苦而不苦。如果是真如和有為法是兩回事,那它還是現(xiàn)前,還現(xiàn)前,那這圣人那不行。你見到真如了,你這有為法還是令你苦的,令你苦惱,你不能解脫。那么事實上怎么樣呢?事實上不是!事實上圣人見到真如的時候,一切有為法皆不現(xiàn)前。這個《解深密經(jīng)》上就這么解釋這件事,就不現(xiàn)前。不現(xiàn)前的時候,有為法上的這些苦惱的事情都沒有了。
所以我們?nèi)说姆謩e心:「這個地方有土匪,所以我到?jīng)]有土匪的地方去,我到那個地方我就安樂自在了」,這也是對,這種想法也是對的。但是圣人不是,圣人就在有土匪的地方就沒有土匪,他就是安樂自在的。所以若得到無生法忍的人,一切都是「心凈則國土凈」,就這個地方就是佛世界,是這么樣。凡夫不可以,凡夫得要遠離這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才可以;這圣人不是這樣子。所以從這個地方看出來,就是圣人的境界,他與真如相應的時候,一切有為法皆不現(xiàn)前,有這么一回事。皆不現(xiàn)前,所以他能夠沒有相縛,也就沒有粗重縛,他解脫了一切的系縛,所以他能夠得涅槃、得無上菩提,能這樣子。這樣看出來,這個無為法的真如和有為法,不可以說是分別的,是兩回事,不可以這么說的。你若這么說,就沒有人能得圣道了。這是《解深密經(jīng)》上說這個。所以真如和有為法非異非不異,是這樣子,不可說異,也不可說不異。這是一番的解釋。
還有第二番的解釋:這個有為法和真如的情形,有為法是……,我們凡夫的時候,這一切有為法都是染污的,都是污染的。如果真如的無為法和有為法無差別,那真如也應該是染污了,那么誰見到真如也沒有辦法得圣道了,就還是不清凈。事實上也不是這么回事情,所以不應該說它們是相即的,不應該這么說。那么這個真如、無為的勝義,這個真如理和有為法,應該說是有差別嗎?還是有問題。佛為我們開示的時候,什么叫作真如呢?就是一切法的共相,名為真如。色受想行識、眼耳鼻舌身意,一切有為法是很差別的,但是一切法的總相就是真如,是這樣講法。這樣講,他不是離開了有為法,去說真如的無為法的,不是那么說。是一切有為法的共相,叫作勝義諦,還不是相離的,還不是這么說的。這是第二番解釋。
還有第三番的解釋:這個有為法是有差別相,真如的勝義諦是無差別相,如果它們是一體的,那么這一切有為法也應該是無差別相,那么它和這個……勝義諦是無差別,勝義諦無差別,一切有為法也應該無差別。事實上又不是!我們凡夫在種種的差別相上種種的分別,是有差別,而不是無差別。所以還是真如和一切有為法不能說是無差別,不能這么說。這是不能說是無差別。但是你若說有差別,也有問題。有差別,就是真如是真如,有為法是有為法;像牛有兩個角,這一個角,兩個角,應該那樣,這也是不對。那么怎么知道呢?我們佛教徒修學圣道的時候,你要怎么樣來觀察這個真如理呢?你要從有為法上去觀察真如理,觀這個色受想行識是因緣有的、是畢竟空的,要從這里去觀察真如的勝義,你不能離開有為法,單獨說有一個不生不滅的真如,你不可以這樣觀察的。你那樣觀察,你不能得到真如,你不能證悟這個真如理。你觀察的時候,要從你現(xiàn)在的色受想行識去觀察,才能見到這個勝義。從我們用功修行的次第上看,這個無為的真如和有為法也不是個別的。
所以總起來說,法相法爾所安立的這個真如,不可說與一切法是異是不異,不可以這么說,你不可以這么講。說異也不對,說不異也不對,非異非不異,應該是這么樣解釋。前面這是五種有性,五種有性這么講。
子二、無性(分二科) 丑一、征
何等名為五種無性?
這是第二科。我以前也是常說過,你常常靜坐,常常修止觀,你對于佛法的有些地方,你的理解力就會提高一點;你常常靜坐修止觀,你的理解力會高一點。說我不修止觀,我不靜坐,好、好,你不靜坐,你不靜坐,你對佛法的學習,你的理解力低,低一點,你不容易明白那個意思。我也曾經(jīng)過,「我不到佛學院去學習佛法,我自己學」,說為什么?因為到佛學院去,那個老師他講胡說八道,他說的不對,說錯了,不如我自己學;蛘哒f是他講得不對勁,令我聽不懂。可以說出種種理由。當然這個理由也能是有,有可能是說的不對,講錯了也可能。這種有兩種可能:一個是那個老師講錯了,也可能,所以我不高興去聽,也是可以。第二個是什么?講的是對,你聽不懂,但是自己不知道,自己不知道是自己的智慧有問題,自己的理解力有問題,我聽不懂,自己還不如道,所以我不去學。當然這是……,所以若是想要到佛學院做老師,你要多努力,你要深入地多學習,然后再去為人師好一點,才好一點。不要說「我懂了,我明白了,我去做老師」,不必,你多學,多學好一點。
現(xiàn)在這里看出來,一方面要學習佛法,一方面還要修行,就是修止觀。我已經(jīng)說了很多次了,你常常靜坐有很多好處,好處說不盡的,說不盡的好處。當然有的時候也有可能有一些障礙,本來頭一支香坐的很好,第二支香坐的就不對勁了,令我泄氣了,這情形也是有的。那怎么辦?只有你要拿出來耐心。頭一支香不對勁,第二支香不對勁,你繼續(xù)努力,終究有一天是對勁了,是相應了,一定是這樣子才可以。等到有一點相應了的時候,你心里自己會歡喜,生歡喜心。我讀經(jīng)的時候,經(jīng)上說這個、說那個,我看懂了,心里生歡喜心;你現(xiàn)在由靜坐使令你生喜歡心,又不同了。所以應該多靜坐,不要因為有困難,我就不坐了,不是的。你常常靜坐,常常靜坐,有你意想不到的好處,你想不到的。
有一種……我也常說過,「我想修行,我到印度朝圣,我想修行,我不到你佛學院去了」,你不到佛學院去,認為到佛學院那里不是修行,我自己去修行,這話說得對不對?你若是常常的學習佛法,你從佛法上得到智慧,用這個智慧去修行,和你不學習佛法你修行,不一樣,不是一樣的,不同的。我們學習佛法,經(jīng)上常是贊嘆佛菩薩,像須菩提尊者,在《大般若經(jīng)》里面贊嘆,你要多聞熏習,從聞思修得無生法忍,都是這樣贊嘆,這樣子用功。沒有說是「我不要學習,我就自己修行」,沒那么回事情。你那個修行怎么能和從聞思修得無生法忍相比?不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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