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因邪因與正因】 人類文化的開展,本來都由于探求因緣。一切知識,無不從這察果知因中得來。不過因緣極為深細(xì),一般每流于錯誤。在釋尊未出世前,印度就有許多外道,他們也有講因緣的。但以佛的眼光看來,他們所講的因緣,都不正確,佛法稱之為「邪因」或「非因計因」。還有一類人,找不到世間所以生滅的因果關(guān)系,就以為世間一切現(xiàn)象,都是無因的、偶然的。這種無因論,到底是不多的;多而又難得敎化的,要算非因計因的「邪因論」。佛法對于非因計因的邪因論,駁斥不" />

雜阿含經(jīng)選集 九、六師外道之非因計因

  九、 六師外道之非因計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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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因邪因與正因】

  人類文化的開展,本來都由于探求因緣。一切知識,無不從這察果知因中得來。不過因緣極為深細(xì),一般每流于錯誤。在釋尊未出世前,印度就有許多外道,他們也有講因緣的。但以佛的眼光看來,他們所講的因緣,都不正確,佛法稱之為「邪因」或「非因計因」。還有一類人,找不到世間所以生滅的因果關(guān)系,就以為世間一切現(xiàn)象,都是無因的、偶然的。這種無因論,到底是不多的;多而又難得敎化的,要算非因計因的「邪因論」。佛法對于非因計因的邪因論,駁斥不遺余力,現(xiàn)略舉三種來說:

  一、宿作論,也可名為定命論。他們也說由于過去的業(yè)力,感得今生的果報。但以為世間的一切,無不由生前業(yè)力招感的,對于現(xiàn)生的行為價值,也即是現(xiàn)生的因緣,完全抹煞了。若真的世間一切現(xiàn)象,都是由前生鑄定的,那就等于否定現(xiàn)生努力的價值。佛法雖也說由前生行為的好惡,影響今生的苦樂果報,但更重視現(xiàn)生的因緣力。如小孩出生后,身體是健康的,后因胡吃亂喝以致生病死亡,這能說是前生造定的嗎?如果可以說是前生造定的,那末強(qiáng)盜無理劫奪來的財物,也應(yīng)說是前生造定的了。佛法正確的因緣論,是徹底反對這種抹煞現(xiàn)生的努力而專講命定的。佛法與宿命論的不同,就在重視現(xiàn)生努力與否。

  二、尊佑論,這是將人生的一切遭遇,都?xì)w結(jié)到神的意旨中。以為世間的一切,不是人的力量所能奈何的,要上帝或梵天,才有這種力量,創(chuàng)造而安排世間的一切,對于這種尊佑論,佛法是徹底否定,毫不猶疑。因?yàn)槭篱g的一切,有好的也有壞的,如完全出于神的意旨,即等于否定人生,這實(shí)是莫大的錯誤!不自己努力,單是在神前禱告,或是許愿,要想達(dá)到目的,必然是不可能的,佛法否認(rèn)決定一切命運(yùn)的主宰,人世的好壞,不是外來的,須由自己與大家來決定。以上所說的兩類思想,在佛法長期流變中,多少混雜在佛法中,我們必須認(rèn)清揀別才好!

  除此兩種邪因論而外,有的也談因緣,也注重自作自受,但還是錯誤的。像印度的苦行外道們,以為在現(xiàn)生中多吃些苦,未來即能得樂。其實(shí),這苦是冤枉吃的,因?yàn)闊o意義的苦行,與自己所要求的目的,毫沒一點(diǎn)因果關(guān)系,這也是非因計因。這可見一些人表面好像是談因緣,究其實(shí),都是邪因。

  如人生病,宿作論者說:這是命中注定的。尊佑論者說:這是神的懲罰,惟有祈禱上帝。有的雖說病由身體失調(diào)所致,可以找方法來治,但又不認(rèn)清病因,不了解藥性,不以正當(dāng)?shù)姆椒▉磲t(yī)治,以為胡亂吃點(diǎn)什么,或者畫符念咒,病就會好了。佛說:一切現(xiàn)象無不是有因果性的,要求正確而必然的因果關(guān)系,不可攏統(tǒng)的講因緣。佛法所說因果,范圍非常廣泛,一切都在因果法則中。但佛法所重的,在乎思想與行為的因果律,指導(dǎo)人該怎樣做,怎樣才能做得好。小呢,自己得到安樂;大之,使世界都得到安樂,得到究竟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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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272)經(jīng)(上p82)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dú)園。爾時、眾中有少諍事,世尊責(zé)諸比丘故,晨朝著衣持鈴,入城乞食。食已出,攝舉衣鈴,洗足,入安陀林,坐一樹下,獨(dú)靜思惟。作是念:「眾中有少諍事,我責(zé)諸比丘。然彼眾中,多年少比丘,出家未久,不見大師,或起悔心,愁憂不樂。我已長夜于諸比丘生哀愍心,今當(dāng)復(fù)還攝取彼眾,以哀愍故」。時大梵王知佛心念,如力士屈伸臂頃,從梵天沒,住于佛前,而白佛言:「如是,世尊!如是,善逝!責(zé)諸比丘,以少諍事故。于彼眾中,多有年少比丘,出家未久,不見大師,或起悔心,愁憂不樂。世尊長夜哀愍攝受眾僧,善哉世尊!愿今當(dāng)還攝諸比丘」!爾時,世尊心已垂愍梵天故,默然而許。時大梵天知佛世尊默然已許,為佛作禮,右繞三匝,忽然不現(xiàn)。

  爾時世尊,大梵天王還去未久,即還祇樹給孤獨(dú)園。敷尼師檀,斂身正坐,表現(xiàn)微相,令諸比丘敢來奉見。時諸比丘來詣佛所,懷慚愧色,前禮佛足,卻坐一面。爾時、世尊告諸比丘:「出家之人,卑下活命,剃發(fā)持鈴,家家乞食,如被禁呪。所以然者,為求勝義故,為度生老病死憂悲惱苦,究竟苦邊故。諸善男子!汝不為王、賊所使,非負(fù)債人,不為恐怖,不為失命而出家,正為解脫生老病死、憂悲惱苦,汝等不為此而出家耶」?比丘白佛:「實(shí)爾,世尊」!佛告比丘:「汝等比丘為如是勝義而出家,云何于中,猶復(fù)有一愚癡凡夫而起貪欲,極生染著,瞋恚、兇暴,懈怠、下劣,失念、不定,諸根迷亂!譬如士夫從暗而入暗,從冥入冥,從糞廁出復(fù)墮糞廁,以血洗血,舍離諸惡還復(fù)取惡。我說此譬,凡愚比丘亦復(fù)如是。又復(fù)譬如焚尸火燼,捐棄冢間,不為樵伐之所采拾。我說此譬,愚癡凡夫比丘而起貪欲,極生染著,瞋恚、兇暴,懈怠、下劣,失念、不定,諸根散亂,亦復(fù)如是。比丘!有三不善覺法,何等為三?貪覺,恚覺,害覺,此三覺由想而起。云何想?想有無量種種,貪想、恚想、害想,諸不善覺從此而生。比丘!貪想、恚想、害想,貪覺、恚覺、害覺,及無量種種不善,云何究竟滅盡?于四念處系心,住無相三昧,修習(xí)、多修習(xí),惡不善法從是而滅,無余永盡。正以此法,善男子、善女人信樂出家,修習(xí)無相三昧;修習(xí)、多修習(xí)已,住甘露門,乃至究竟甘露、涅槃。我不說此甘露涅槃,依三見者,何等為三?有一種見,如是如是說:命則是身。復(fù)有如是見:命異身異。又作是說:色是我,無二無異,長存不變。多聞圣弟子作是思惟:世間頗有一法可取而無罪過者!思惟已,都不見一法可取而無罪過者。我若取色,即有罪過;若取受、想、行、識,則有罪過。作是知已,于諸世間則無所取,無所取者自覺涅槃: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佛說此經(jīng)已,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本段請自行參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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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佛法第一節(jié) 佛法興起與印度的時代文明】

  釋迦牟尼(S/a^kyamuni,以下簡稱「釋尊」)誕生于印度,宣揚(yáng)「佛法」,為人類開顯了真理與自由的光明。釋尊的出現(xiàn)人間,有他的時節(jié)因緣,也就是印度當(dāng)時的文化環(huán)境,有發(fā)生佛敎的可能與需要。說到印度文明,開拓者是西方移來的阿利安arya人。古印度文明史的開展,通常分為三期:殖民于五河地方時期,移殖于恒河流域時期,開拓南方時期。移殖恒河Gan%ga^時期,約從西元前十世紀(jì)起,為印度文明的燦爛時期;這又可分為三期來說明。

  一、阿利安人向南移殖,以拘羅地方Kuruks!etra為中心,到達(dá)恒曲一帶,這是婆羅門敎Brahmanism所說的「中國」。敎典方面,先集出古代傳來(部分新出)的贊歌,為『梨俱吠陀』,『娑摩吠陀』,『夜柔吠陀』──三吠陀,吠陀Veda是用于祭祀的贊歌,對祭祀儀式的規(guī)定,祭式及贊詞的意義,更作詳盡記述的,成為『梵書』。那時的敎義,確立了婆羅門敎的三綱:吠陀天啟,婆羅門至上,祭祠萬能!阜屯犹靻ⅰ故:古代傳下來的宗敎贊歌,看作神的啟示,作為神敎最有力的權(quán)證!钙帕_門至上」是:神的啟示,分人類為四種階級:祭司的婆羅門Bra^hman!a,武士(王)的剎帝利Ks!etriya,自由工商的吠舍Vais/ya──都是阿利安人,享有宗敎的再生權(quán)。非阿利安的原住民,成為被奴役的首陀羅s/u^dra,死了完事,名為一生族。嚴(yán)格的階級,出于神的意思;作為祭師的婆羅門,地位最崇高。「祭祀萬能」是:神與人的關(guān)系,依于祭祀,祭祀為宗敎的第一目的。進(jìn)而以為:天神,人,世界,一切因祭而動作,因祭而存在;天神也不能不受祭祠的約束。此外,古代阿闥婆阿耆羅Atharva$n%giras傳來的,息災(zāi),開運(yùn),咒詛,降伏的咒法,為一般人民的低級信仰,后來集為『阿婆婆吠陀』。

  二、阿利安人漸向東移殖,恒河中河流出現(xiàn)了毗提訶Videha王朝,首府彌絺羅Mithila^,在今恒河北岸。毗提訶不是純正的阿利安人,有悠久的王統(tǒng)傳說。那時拘羅中心的婆羅門,著重于祭祀的事相,努力使他通俗化;而恒河中流,受阿利安宗敎文化的熏陶,開展出新的文化,就是古奧義書Upanis!ad。那時,苦行與隱遁者,漸漸多起來。隱遁者不再從事形式的祭祀,不再為衣食勞心,專心于禪思。這種似乎消極的學(xué)風(fēng),不但哲理深入,更有不受祭祀束縛的積極意義。如迦尸Ka^s/i國的阿阇世王Aja^tas/atru,以「梵」brahma敎?zhǔn)诜屯訉W(xué)者跋梨格Ba^la^ki ;毗提訶王庭以祀皮衣Ya^jn~avalkya仙為中心,召開哲理的討論會。奧義書的勃興,由王家領(lǐng)導(dǎo)思想,「婆羅門至上」,不能不退處于受敎的地位。奧義書重視真我a^tman的智識,祭祀已不再是萬能,所以說:「行祭祀苦行者入天界,于其中輪回;惟住于梵者能得不死」。吠陀也不過是名目的學(xué)問,與真我無關(guān)。奧義書的重要建樹有二:一、真心的梵我論;二、業(yè)感的輪逥回說。從『梨俱吠陀』的創(chuàng)造贊歌以來,一元傾向的創(chuàng)造神話,經(jīng)理論化而成宇宙的本原,為神秘的大實(shí)在。在奧義書中,稱之為「梵」;如顯現(xiàn)為人格神,就是梵天Brahman。有情生命的本質(zhì),稱之為我。在生死歷程中,人類似乎是迷妄的,虛幻的,然探索到自我的當(dāng)體,到底與真常本凈的梵是同一的,所以說「我者梵也」。自我是超經(jīng)驗(yàn)的純粹主觀,所以是「不可認(rèn)識的認(rèn)識者」;此「唯一不二的主觀,即是梵界,即是最高的歸宿,最上的妙樂」。至于業(yè)感輪回samsa^ra說,是在生死的相續(xù)中,依自己的行為──業(yè)karman,造成自己未來的身分,如說:「人依欲而成,因欲而有意向,因意向而有業(yè),依業(yè)而有果」報。奧義書的業(yè)力說,與真我論相結(jié)合!肝摇篂樽陨淼男袨樗拗啤⒕锌`,從此生而轉(zhuǎn)到他生。對照于自我的真凈妙樂,加倍感覺到人生的迷妄與悲哀,因而促成以后解脫思想的隆盛。真我論,為吠陀文化的開展,而業(yè)力說卻是時代的新聲。有人請問死后的歸宿,祀皮衣仙說:「此不可于眾人中說,惟兩人間可傳」,所說的就是業(yè)。在當(dāng)時,業(yè)是新說而不公開敎?zhǔn)诘?所以耆婆利王Prava^hana-jaivali對婆羅門阿爾尼Udda^ lolaha-a^run!i說:「此(輪回)敎,直至今日,婆羅門未曾知之」。這一東方思想,業(yè)力與真我相結(jié)合,而后隨業(yè)輪回中,首陀羅人如此,阿利安誦習(xí)吠陀,也不過如此。反之,如依智而悟真我,首陀羅也能入于不死的梵界。奧義書的精神,顯然存有革新婆羅門敎的意義。這是阿利安人文化到達(dá)東方,展開溫和的宗敎革新的前奏。

  三、毗提訶王朝沒落了。約在西元前六世紀(jì)初,恒河南岸,以王舍城Ra^jagr!ha為首都的摩竭陀Magadha,建立尸修那伽S/ais/una^ga王朝。摩竭陀也是毗提訶族;而恒河北岸,形成小邦自立。恒河兩岸,雜有非阿利安人的東方,受阿利安文化影響,展開了思想的全面革新,這就是反婆羅門的沙門s/raman!a文化。沙門,本為婆羅門敎所規(guī)定的,再生族晚年,過著林棲與隱遁期的名稱。東方不受婆羅門敎的限定,不問階級,不問老少,都可以過沙門的生活,因而游行乞食,從事宗敎生活的沙門團(tuán),流行起來。當(dāng)時的思想,屬于剎帝利,然沙門不分階級,為種族平等的全人類宗敎。沙門團(tuán)很多,佛敎稱之為外道的,著名的有六師:富蘭迦葉Pu^ran!a-ka^s/yapa,末伽黎拘舍羅子Maskari^-gasli^putra,阿夷多翅舍欽婆羅Ajita-kes/akambla,鳩(羅)鳩陀迦旃延Kakuda-ka^tya^yana,散惹耶毗羅梨子San~jaya-vasrat!i^putra,尼干陀若提子Nirgrantha-jn~a^tiputra,六師都是東方的一代師宗,有多少學(xué)眾隨從他(尼干子即耆那敎,現(xiàn)在還有不少信徒)。六師有共同的傾向:一、分析人生(宇宙)的要素,大抵是二元論的,是機(jī)械的「積集」說。如阿夷陀立五大說:人死了,屬于物質(zhì)的,還歸于地、水、火、風(fēng)(四大);「諸根」──感覺與意識的根源,歸于虛空。人的生死,不過是五大的集散。末伽黎以為:地、水、火、風(fēng)、空、苦、樂、生、死、得、失、命(自我),為宇宙(人生)的根本要素。鳩鳩陀立七要素說:地、水、火、風(fēng)、苦、樂、命(或加虛空為八)。尼干子立六根本事:命,法(動)、非法(靜止)、時、空、四大。二、論到事物的認(rèn)識時,散惹耶是這樣的:如有人問有無后世,他是不以為有的,也不以為無的,不反對別人說有說無,自己卻不說是非有非無的。他的真意不容易明了,所以佛敎稱之為不死矯亂論amaravikknapa。末伽黎以為一切都可說,可從三方面去說:可以說是,可以說不是,也可以說也是也不是:這恰好與散惹那對立。尼干子立或然主義,以為同一事物,可從七方面去說:如一、瓶是實(shí);二、瓶非實(shí);三、瓶也實(shí)也非實(shí);四、瓶不可說;五、瓶實(shí)不可說;六、瓶非實(shí)不可說;七、瓶也實(shí)也非實(shí)不可說。新宗敎的思辨,多少了解事物的相對性(似乎否認(rèn)真理的懷疑論)。三、論到行為的善惡時,阿夷多以生死為五大的集散,否定善惡業(yè)力(輪回)的存在。富蘭那是無因論者,以為生死雜染與清凈解脫,非人類意欲的產(chǎn)物,實(shí)為偶然。末伽黎為必然論者,以為生死輪回的歷程,有一定的時劫,人類對解脫沒有絲毫的力量。鳩鳩陀為要素不滅說,以為殺生并不損害任何物,無所謂殺生。這四說,似乎都達(dá)到了善惡業(yè)果的否定。然六師都是沙門,過著出家的,游行乞食的生活,到底為了什么,要過這樣的宗敎生活呢?如尼干子,以「業(yè)」為自我命不能解脫的要素,所以要以嚴(yán)格的苦行來消滅宿業(yè),防止新業(yè)。在「內(nèi)的苦行」中,有禪定。末伽黎初從尼干子派分出,信仰輪回與解脫,但認(rèn)為必然而有一定期限的,所以今生的行為,什么都與解脫無關(guān)。他的生活,也有苦行、禁食等行為,有時卻又飽食、美食。他說「淫樂無害,精進(jìn)無功」,耆那敎指責(zé)他為婦女的奴隸。這應(yīng)該是適應(yīng)情趣、境遇,什么都不勉強(qiáng),過著任性隨緣的生活。真能任性隨緣,現(xiàn)生自在,非有相當(dāng)?shù)?a href="/remen/dingli.html" class="keylink" target="_blank">定力不可。散惹耶的不知主義,似乎是懷疑真理,其實(shí)是了解認(rèn)識的相對性,所以「中止認(rèn)識」,而想直下忘念去體驗(yàn)真理。從忘念去體驗(yàn),當(dāng)然是重于禪定的。富蘭那為偶然論者,主觀的意欲及依此而有的行為,對輪回與解脫來說,都是無關(guān)的,解脫可于無意中得之。他與鳩鳩陀與末伽黎的學(xué)說有關(guān),都被稱為邪命派Ajaveka,那他當(dāng)然會傾向于任性隨緣的生活。阿夷多,或者以為是唯物論的,感覺論的,以快樂的滿足為目的,這應(yīng)該是不對的!如以享樂為目的,怎么會度著出家乞食的生活?他的名字,有「毛發(fā)衣」的意思,可見是過著極簡單生活的學(xué)派。過著極簡陋的生活,不受物欲的干擾,而求現(xiàn)生精神生活的解脫自在,這不會是修苦行的,但可能修習(xí)禪定?傊,六師的宗敎生活,是修定主義,苦行或是任性的隨緣,以求人生苦迫(現(xiàn)生或來生)的解脫。

  神意論者,定命論者,無因的偶然論者,道德的引起懷疑,行為又或苦或樂趨于極端。時代的思想界,活躍而陷于混亂。釋尊適應(yīng)于這一情形,在理性與德行的基礎(chǔ)上,后來居上,建立實(shí)現(xiàn)解脫的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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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jù)佛敎的說法,有下列三種錯誤的無我觀(或內(nèi)含「無我」的觀念):無作見(行為無效論)、無因見、空無見。在佛世時,能和佛敎相抗衡的哲學(xué)觀是六師外道,這些宗敎師提出和佛敎不同的敎義,他們的敎義充滿極端的無我觀,其中有些觀點(diǎn)非常地精深微妙,致使一些如國王的高層人士,把它們誤認(rèn)為是佛敎的觀點(diǎn),而因此接受,即使到了今天,這些觀點(diǎn)也仍然可以和佛法抗衡。

  【富蘭那迦葉兒—任何人不論在行善或作惡,都沒有「自我」存在】

  沒有功德,也沒有罪業(yè);沒有善,也沒有惡;沒有殺、盜,也沒有邪淫;而且也沒有因?yàn)樵熳鬟@些行為所犯下的罪業(yè)。即使有人殺死所有的動物,將它們的尸體切成碎片,將這些碎肉堆滿整個閻浮大地(印度大陸),也只是有這種行為,而完全沒有罪惡;即使有人行祭祀,或布施世界上所有的苦行者及婆羅門,也只有這個動作,而沒有任何功德;即使有人在神圣的恒河左岸或右岸做了以上的行為,也不會有一般人所相信的功德或罪業(yè)。

  【末迦利瞿舍羅—生命自然運(yùn)行,沒有力量能染污或凈化他】

  生命只是完全自然的一團(tuán)東西,它根據(jù)自己的特性自然運(yùn)行,當(dāng)它必須在某一種狀態(tài)時,就會不斷地停在該狀態(tài)中,直到停止或不留痕跡地自動消失為止。人既不能使它成為行善或作惡的「自我」,也無法改變它,更無須擔(dān)憂如何加速凈化自己,以停止輪回或獲得解脫,即使真的這么做了,其結(jié)果也會和什么都沒做一樣。這就好比一團(tuán)紗球,一個人握住線一端的結(jié),當(dāng)此人握著這個結(jié),將紗球丟出去時,紗球?qū)幻鏉L動一面解開,愈滾愈小,最后當(dāng)紗球滾完時,它就會自己停下來,所以沒有必要去使它停下來。生命也是如此,它在生死輪回中滾動,同時自己會解開,漸漸變得純凈或完全自動解脫,沒有人可以加快或延緩這個過程,因此沒有原因或力量能夠污染或凈化它。所謂「好的行為是凈化的因,壞的行為則是染污的因」,其實(shí)這兩者都只是騙人的幌子罷了!

  【阿耆多翅舍欽婆羅—沒有任何事物存在】

  完全沒有任何東西存在。人們受惑于稱呼這個或那個東西是什么和什么,例如他們說有父親、母親、老師、專家、尊重、慈善、此世界、他世界、天神、苦行者和婆羅門等,他們各有不同的地位,必須如何又如何地互相對待。事實(shí)上,這只是虛妄的幻相,人只是元素的合體,當(dāng)分解時,所有的元素將分離并回歸成原來的自然狀態(tài),當(dāng)人死時,他的下場只是被火化成灰燼,既沒有靈魂,也沒有任何地方去的「自我」。像祭祀這種善行,只是將祭品燒成灰燼,既沒有功德,也沒有受益人,完完全全沒有任何事物存在,慈善是懦夫所設(shè)的,而且他們宣稱這將帶來善果,這種說法是錯誤的,只是一種空談罷了!世間既沒有好人,也沒有壞人,沒有惡棍,也沒有智者,只有元素的集合體,當(dāng)人死時,就完完全全地銷聲匿跡。

  【波拘陀迦旃延—行為只是元素正向和反向的移換】

  所謂的生命只是地、水、火、風(fēng)、樂、苦和生命力等七種成份的組合體,每一種成份都不能再分離成較小的元素,它自己就是穩(wěn)定的,沒有人能使它感到痛苦,或以任何方式改變它,它既聽不見也不能聆聽,既不能愛也不會生氣,也不能做任何事。因此,即使有人砍下另一人的腦袋,或?qū)e人的身體切成大大小小的肉塊,也不算對人做了任何事,因?yàn)闆]有人能再切元素,只能在這些原子間穿透或通過,就如同刀子切過水一般,只是組成水元素的原子分離,讓刀子通過而已;沒有人能養(yǎng)育、壓抑、殺害或支持任何人,只有這些元素間正向和反向的移換而已。

  【散若耶毗羅提子—任何事物都不能被定義】

  任何事物既不能被定義,也不能以任何名字來稱呼,因?yàn)樗皇侨魏螙|西。由以下的問答可以得到證明:

  「人死后是否重生?」「不!」

  「人死后是否不再重生?」「不!」

  「人死后是否有時重生,有時不再重生?」「不!」

  「人死后是否既不重生也非不重生?」「不!」

  「人死后是否有時不重生,有時也非不重生?」「不!」

  這些例子是用來表示任何東西均不能加以定義。

  【尼干陀若提子—消除罪業(yè)以證得永恒的「自我」】

  想要成為解脫系縳的人,就必須努力以便最終達(dá)到四個重要的階位,即以防范罪業(yè)的「法」來防范罪業(yè),踐行能夠?qū)е陆饷撟飿I(yè)的「法」,以消除罪業(yè)的「法」來消除罪業(yè),經(jīng)由消除罪業(yè)的「法」而達(dá)到莊嚴(yán)崇高生命的頂點(diǎn)。當(dāng)他做到這些以后,他就被認(rèn)為證得「自我」,修行圓滿,獲得永恒和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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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時印度民間的風(fēng)尚,有的貪著欲樂,主要是在家的婆羅門bra^hman!a;有的過著苦行dus!kara-carya^生活,主要是出家的沙門s/raman!a。極端的傾向,是不正常的。釋尊揭示「中道」,對時代的一切,是攝取精英而吐棄糟粕。對西方傳統(tǒng)的婆羅門敎,幾乎全部的否定了。如所說的創(chuàng)造主──梵天,釋尊批評為:「若彼三明婆羅門無有一見梵天者,若三明婆羅門先師無有見梵天者,又諸舊大仙──三明婆羅門阿咤摩等亦不見梵天者,當(dāng)知三明婆羅門所說(梵天)非實(shí)」!歌笾綶婆羅門]自高,事若干天[神],若眾生命終者,彼能令自在往來善處,生于天上」。不問人的行為如何,以信神及祈禱為生天法門,批評為如投石到水中,而在岸上祈禱,希望大石的浮起來。祭祀,特別是犧牲的血祭,釋尊以為:「若邪盛大會,系群少特牛、水特、水杇,及諸羊犢,小小眾生悉皆殺傷;逼迫苦切仆使作人,鞭笞恐怛,悲泣號呼。……是等邪盛大會,我不稱嘆」;「種種供養(yǎng),實(shí)生于罪」。所以當(dāng)時人說:「沙門瞿曇呵責(zé)一切祭法」。至于『阿闥婆吠陀』的咒法,占卜等迷信,「沙門瞿曇無如是事」。這只是愚人的迷信,所以「見(真)諦人信卜問吉兇者,終無是處!鷺O苦……乃至斷命,從外(道)求……一句咒……百千句咒,令脫我苦……,終無是處」。 真正體見真諦的智者,是不會從事這類迷妄行為的。徹底的說:「幻法,若學(xué)者令人墮地獄」?傊,因神權(quán)而來的祈禱,祭祀,咒術(shù),給以徹底的廓清。對于四姓階級,是社會發(fā)展中的分工,無所謂優(yōu)劣。假借神權(quán)而來的階級制,「如有人強(qiáng)與他肉而作是說:士夫可食,當(dāng)與我直」!這種人為的階級制,是沒有接受義務(wù)的。但有關(guān)人生道德,婆羅門稱之為法dharma的──正常生活,善良風(fēng)俗,釋尊攝取他,使他從神權(quán)與階級不平等中脫離出來。破除神權(quán)與階級制,祭祀與咒法,把人類的合理生活,確立于社會關(guān)系,彼此應(yīng)盡的義務(wù)上,顯出了「人間佛敎」的特色。奧義書upanis!ad的思想,如依業(yè)karma而有輪回,依智jn~a^na而得解脫,釋尊大致是看作事實(shí)的;但生死的根源,是煩惱Kles/a。釋尊是東方的,所以理性是出發(fā)于現(xiàn)實(shí),不是形而上的玄想。徹底的說:「無常故苦,苦故無我」,而否定常、樂的真我a^tman。也就因此,不是見真我以契入梵界,而是從無我nir-a^tman以契入正法。因奧義書而來的苦行與瑜伽yoga,釋尊曾修學(xué)而又舍棄了。攝取他的精義,用作修證的方便,而不落入苦行與修定主義。釋尊所說的正法,是東方的,如重現(xiàn)實(shí),重變化,重自由思考;主張種族平等,反對吠陀Veda權(quán)威,與東方沙門團(tuán),采取一致的立場。然而,一、抨擊極端的縱欲與苦行,唱導(dǎo)不苦不樂的中道說。二、對阿耆多Ajitakes/akambala「命即是身」的斷滅論;尼干子Nirgrantha-jn~a^tiputra等「命異身異」的二元論;「色(心)是我,無二無異,常住不變」的梵我論,一一的破斥,而宣揚(yáng)無常、無我的緣起中道。三、對于否定道德,否定真理的傾向,釋尊舉揚(yáng)正法saddharma──中道行,如實(shí)理,究竟涅槃,給以「法性、法住、法界」的意義。這是道德與真理的肯定,實(shí)現(xiàn)絕對的理想。 釋尊從自覺的圣境里,陶鑄東西印度文明,樹立中道的宗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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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8(297)經(jīng)(中p36)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拘留搜調(diào)牛聚落。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當(dāng)為汝等說法,初、中、后善,善義、善味,純一清凈,梵行清白,所謂大空法經(jīng)。諦聽,善思,當(dāng)為汝說。云何為大空法經(jīng)?所謂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謂緣無明行,緣行識,乃至純大苦聚集。緣生老死者,若有問言:彼誰老死?老死屬誰?彼則答言:我即老死,今老死屬我,老死是我所,言命即是身;蜓:命異、身異。此則一義,而說有種種。若見言命即是身,彼梵行者所無有;若復(fù)見言命異身異,梵行者所無有。于此二邊,心所不隨,正向中道,賢圣出世如實(shí)、不顛倒、正見,謂緣生老死。如是生、有、取、愛、受、觸、六入處、名色、識、行。緣無明故有行,若復(fù)問言;誰是行?行屬誰?彼則答言:行則是我,行是我所,彼如是命即是身;或言命異身異。彼見命即是身者,梵行者(所)無有;或言命異身異者,梵行者亦無有。離此二邊,正向中道,賢圣出世如實(shí)、不顛倒、正見,所謂緣無明行。諸比丘!若無明離欲而生明,彼誰老死,老死屬誰者,老死則斷、則知,斷其根本,如截多羅樹頭,于未來世成不生法。若比丘無明離欲而生明,彼誰生,生屬誰;乃至誰是行,行屬誰者,行則斷、則知,斷其根本,如截多羅樹頭,于未來世成不生法。若比丘無明離欲而生明,彼無明滅則行滅,乃至純大苦聚滅,是名大空法經(jīng)」。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第173(105)經(jīng)(上p188)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爾時、有外道出家,名仙尼,來詣佛所,恭敬問訊,于一面坐。白佛言:「世尊!先一日時,若沙門、若婆羅門、若遮羅迦、若出家,集于希有講堂。如是義稱:富蘭那迦葉為大眾主,五百弟子前后圍繞,其中有極聰慧者,有鈍根者,及其命終,悉不記說其所往生處。復(fù)有末迦梨瞿舍利子,為大眾主,五百弟子前后圍繞,其諸弟子有聰慧者,有鈍根者,及其命終,悉不記說所往生處。如是先阇那毗羅胝子,阿耆多翅舍欽婆羅,迦羅拘陀迦栴延,尼揵陀若提子等,各與五百弟子前后圍繞,亦如前者。沙門瞿曇爾時亦在。彼論中言:沙門瞿曇為大眾主,其諸弟子有命終者,即記說言:某生彼處,某生此處。我先生疑,云何沙門瞿曇得如此法」?佛告仙尼:「汝莫生疑!以有惑故,彼則生疑。仙尼!當(dāng)知有三種師。何等為三?有一師,見現(xiàn)在世真實(shí)是我,如所知說,而無能知命終后事,是名第一師出于世間。復(fù)次、仙尼!有一師,見現(xiàn)在世真實(shí)是我,命終之后亦見是我,如所知說。復(fù)次、仙尼!有一師,不見現(xiàn)在世真實(shí)是我,亦復(fù)不見命終之后真實(shí)是我。仙尼!其第一師見現(xiàn)在世真實(shí)是我,如所知說者,名曰斷見。彼第二師見今世后世真實(shí)是我,如所知說者,則是常見。彼第三師不見現(xiàn)在世真實(shí)是我,命終之后亦不見我,是則如來、應(yīng)、等正覺說,現(xiàn)法、愛斷,離欲、滅盡、涅槃」。仙尼白佛言:「世尊!我聞世尊所說,遂更增疑」。佛告仙尼:「正應(yīng)增疑,所以者何?此甚深處,難見難知,應(yīng)須甚深照微妙、至到、聰慧所了,凡眾生類未能辯知。所以者何?眾生長夜異見、異忍、異求、異欲故」。

  仙尼白佛言:「世尊!我于世尊所心得凈信,唯愿世尊為我說法,令我即于此座慧眼清凈」!佛告仙尼:「今當(dāng)為汝隨所樂說」。佛告仙尼:「色是常耶?為無常耶」?答言:「無常,世尊」!復(fù)問:「仙尼!若無常者,是苦耶」?答言:「是苦,世尊」!復(fù)問:「仙尼!若無常、苦,是變易法,多聞圣弟子,寧于中見我、異我、相在不」?答言:「不也,世尊」?「受、想、行、識,亦復(fù)如是」。復(fù)問:「云何仙尼!色是如來耶」?答言:「不也,世尊」!「受、想、行、識是如來耶」?答言:「不也,世尊」!復(fù)問仙尼:「異色有如來耶?異受、想、行、識有如來耶」?答言:「不也,世尊」!復(fù)問:「仙尼!色中有如來耶?受、想、行、識中有如來耶」?答言:「不也,世尊」!復(fù)問:「仙尼!如來中有色耶?如來中有受、想、行、識耶」?答言:「不也,世尊」!復(fù)問:「仙尼!非色,非受、想、行、識有如來耶」?答言:「不也,世尊」!佛告仙尼:「我諸弟子,聞我所說,不悉解義,而起慢無間等,非無間等故慢則不斷,慢不斷故,舍此陰已,與陰相續(xù)生。是故仙尼!我則記說是諸弟子,身壞命終,生彼彼處。所以者何?以彼有余慢故。仙尼!我諸弟子,于我所說能解義者,彼于諸慢得無間等,得無間等故諸慢則斷。諸慢斷故,身壞命終,更不相續(xù)。仙尼!如是弟子,我不說彼舍此陰已,生彼彼處。所以者何?無因緣可記說故。欲令我記說者,當(dāng)記說彼:斷諸愛欲,永離有結(jié),正意解脫,究竟苦邊。我從昔來及今現(xiàn)在,常說慢根、慢集、慢生、慢起,若于慢無間等,觀眾苦不生」。佛說此法時,仙尼出家遠(yuǎn)塵、離垢,得法眼凈。爾時、仙尼出家見法,得法,斷諸疑、惑,不由他知,不由他度,于正法中心得無畏。從座起,合掌白佛言:「世尊!我得于正法中出家修梵行不」?佛告仙尼:「汝于正法得出家,受具足戒,得比丘分」。爾時、仙尼得出家已,獨(dú)一靜處,修不放逸住。如是思惟,所以族姓子剃除須發(fā),正信出家,出家學(xué)道,修行梵行,見法自知得證: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得阿羅漢。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第138(81)經(jīng)(上p130)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毗耶離獼猴池側(cè)重閣講堂。爾時、有離車名摩訶男,日日游行,往詣佛所。時彼離車作是念:若我早詣世尊所者,世尊及我知識比丘皆悉禪思,我今當(dāng)詣七庵羅樹阿耆毗外道所。即往詣彼富蘭那迦葉住處。時富蘭那迦葉外道眾主,與五百外道,前后圍繞,高聲嬉戲,論說俗事。時富蘭那迦葉,遙見離車摩訶男來,告其眷屬,令寂靜住:「汝等默然!是離車摩訶男,是沙門瞿曇弟子。此是沙門瞿曇白衣弟子,毗耶離中最為上首,常樂寂靜,贊嘆寂靜。彼所之詣,寂靜之眾,是故汝等應(yīng)當(dāng)寂靜」。時摩訶男詣彼眾富蘭那所,與富蘭那共相問訊,相慰勞已,卻坐一面。時摩訶男語富蘭那言:「我聞富蘭那為諸弟子說法:無因無緣眾生有垢,無因無緣眾生清凈。世有此論,汝為審有此,為是外人相毀之旨,世人所撰?為是法,為非法?頗有世人共論難問嫌責(zé)以不」?富蘭那迦葉言:「實(shí)有此論,非世妄傳。我立此論,是如法論。我說此法,皆是順法,無有世人來共難問而呵責(zé)者。所以者何?摩訶男!我如是見,如是說:無因無緣眾生有垢,無因無緣眾生清凈」。

  時摩訶男聞富蘭那所脫,心不喜樂,呵罵已,從坐起去。向世尊所,頭面禮足,卻坐一面。以向與富蘭那所論事,向佛廣說。佛告離車摩訶男:「彼富蘭那為出意語,不足記也。如是富蘭那,愚癡不辨、不善非因而作是說:無因無緣眾生有垢,無因無緣眾生清凈。所以者何?有因有緣眾生有垢,有因有緣眾生清凈。摩訶男!何因何緣眾生有垢?何因何緣眾生清凈?摩訶男!若色一向是苦,非樂、非隨樂、非樂長養(yǎng),離樂者,眾生不應(yīng)因此而生樂著。摩訶男!以色非一向是苦,非樂、隨樂、樂所長養(yǎng),不離樂,是故眾生于色染著,染著故系,系故有惱。摩訶男!若受、想、行、識一向是苦,非樂、非隨樂、非樂長養(yǎng),離樂者,眾生不應(yīng)因此而生樂著。摩訶男,以識非一向是苦,非樂、隨樂、樂所長養(yǎng),不離樂,是故眾生于識染著,染著故系,系故生惱。摩訶男!是名有因有緣眾生有垢。摩訶男!何因何緣眾生清凈?摩訶男!若色一向是樂,非苦、非隨苦、非憂苦長養(yǎng),離苦者,眾生不應(yīng)因色而生厭離。摩訶男!以色非一向樂,是苦、隨苦、憂苦長養(yǎng),不離苦,是故眾生厭離于色,厭故不樂,不樂故解脫。摩訶男!若受、想、行、識,一向是樂,非苦、非隨苦、非憂苦長養(yǎng),離苦者,眾生不應(yīng)因識而生厭離。摩訶男!以受、想、行、識,非一向樂,是苦、隨苦、憂苦長養(yǎng)、不離苦,是故眾生厭離于識,厭故不樂,不樂故解脫。摩訶男!是名有因有緣眾生清凈」。時摩訶男聞佛所說,歡喜隨喜,禮佛而退。

  第1639(563)經(jīng)(下p454)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毗舍離獼猴池側(cè)重閣講堂。尊者阿難亦在彼住。爾時、無畏離車是尼揵弟子,聰明童子離車是阿耆毗弟子,俱往尊者阿難所,共相問訊,慰勞已,于一面坐。時無畏離車語尊者阿難:「我?guī)熌釗b子,滅熾然法,清凈超出,為諸弟子說如是道:宿命之業(yè),行苦行故,悉能吐之。身業(yè)不作,斷截橋梁,于未來世無復(fù)諸漏,諸業(yè)永盡。業(yè)永盡故,眾苦永盡;苦永盡故,究竟苦邊。尊者阿難!此義云何」?尊者阿難語離車言:「如來、應(yīng)、等正覺所知所見,說三種離熾然,清凈超出道,以一乘道凈眾生,離憂悲,越苦惱,得真如法。何等為三?如是圣弟子住于凈戒,受波羅提木叉,威儀具足,信于諸罪過,生怖畏想。受持如是具足凈戒,宿業(yè)漸吐,得現(xiàn)法離熾然,不待時節(jié),能得正法,通達(dá)現(xiàn)見觀察,智慧自覺。離車長者!是名如來、應(yīng)、等正覺說所知所見,說離熾然,清凈超出,以一乘道凈眾生,滅苦惱,越憂悲,得真如法。復(fù)次、離車!如是凈戒具足,離欲惡不善法,乃至第四禪具足住,是名如來、應(yīng)、等正覺,說離熾然,乃至得如實(shí)法。復(fù)有三昧正受,于此苦圣諦如實(shí)知,此苦集圣諦、苦滅圣諦、苦滅道跡圣諦如實(shí)知。具足如是智慧,新業(yè)更不造,宿業(yè)漸已斷,得現(xiàn)正法,離諸熾然,不待時節(jié),通達(dá)現(xiàn)見,生自覺智。離車!是名如來、應(yīng)、等正覺所知所見,說第三離熾然,清凈超出,以一乘道凈眾生,離苦惱,滅憂悲,得如實(shí)法」。爾時、尼揵弟子離車無畏,默然住。爾時、阿耆毗弟子離車聰慧,重語離車無畏言:「怪哉無畏!何默然住?于如來、應(yīng)、等正覺所說,所知所見善說法,聞不隨喜耶」?離車無畏答言:「我思惟其義,故默然住耳。誰聞世尊沙門瞿曇所說法不隨喜者!若有聞沙門瞿曇說法而不隨喜者,此則愚夫,長夜當(dāng)受非義不饒益苦」。時尼揵弟子離車無畏,阿耆毗毗弟子聰慧,重聞佛所說法,尊者阿難陀所說,歡喜隨喜,從座起去。

  第13318(977)經(jīng)(下p677)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爾時、尸婆外道出家,來詣佛所,與世尊面相問訊,慰勞已,退坐一面。白佛言:「瞿曇!有一沙門、婆羅門,作如是見、如是說:若人有所知覺,彼一切本所作因;修諸苦行,令過去業(yè)盡,更不造新業(yè)。斷于因緣,于未來世無復(fù)諸漏,諸漏盡故業(yè)盡,業(yè)盡故苦盡,苦盡者究竟苦邊。今瞿曇所說云何」?佛告尸婆:「彼沙門、婆羅門,實(shí)爾洛漠說耳!不審、不數(shù),愚癡、不善、不辯,所以者何?或從風(fēng)起苦,眾生覺知。或從痰起,或從唌唾起,或等分起;或自害,或他害、或因節(jié)氣。彼自害者,或拔發(fā),或拔須,或常立舉手,或蹲地,或臥灰土中,或臥棘刺上,或臥杵上,或板上,或牛屎涂地而臥其上,或臥水中,或日三洗浴,或一足而立身隨日轉(zhuǎn)。如是眾苦精勤有行,尸婆!是名自害。他害者,或?yàn)樗帧⑹、刀、杖等種種害身,是名他害。尸婆!若復(fù)時節(jié)所害,冬則大寒,春則大熱,夏寒、暑俱,是名節(jié)氣所害。世間真實(shí),非為虛妄。尸婆!世間有此真實(shí),為風(fēng)所害,乃至節(jié)氣所害,彼眾生如實(shí)覺知,汝亦自有此患──風(fēng)、痰、唌唾,乃至節(jié)氣所害覺,如是如實(shí)覺知。尸婆!若彼沙門、婆羅門言:一切人所知覺者,皆是本所造因,舍世間真實(shí)事,而隨自見作虛妄說。尸婆!有五因,五緣,生心法憂苦。何等為五?謂因貪欲纏,緣貪欲纏,生心法憂苦;因瞋恚、睡眠、掉悔、疑纏,緣瞋恚、睡眠、掉悔、疑纏,生彼心法憂苦。尸婆!是名五因、五緣,生心法憂苦。尸婆!有五因、五緣,不生心法憂苦。何等為五?謂因貪欲纏、緣貪欲纏,生彼心法憂苦者。離彼貪欲纏,不起心法憂苦;因瞋恚、睡眠、掉悔、疑纏,緣瞋恚、睡眠、掉悔、疑纏、生彼心法憂苦者,離彼瞋恚、睡眠、掉悔、疑纏,不起心法憂苦。尸婆!是名五因、五緣、不起心法憂苦,F(xiàn)法得離熾然,不待時節(jié),通達(dá)現(xiàn)見,緣自覺知。尸婆!復(fù)有現(xiàn)法離熾然,不待時節(jié),通達(dá)現(xiàn)見,緣自覺知,謂八正道,正見乃至正定」。說是法時,尸婆外道出家,遠(yuǎn)塵、離垢,得法眼凈。時尸婆外道出家,見法,得法,知法,入法,離諸狐、疑,不由于他,入正法律,得無所畏。即從坐起,整衣服,合掌白佛:「世尊!我今可得于正法律出家,受具足,得比丘分耶」?佛告尸婆:「汝今得出家」。如上說,乃至心善解脫,得阿羅漢。

  第1145(842)經(jīng)(中p455)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dú)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婆羅門者說虛偽道,愚癡、惡邪、不正趣向,非智等覺向于涅槃。彼作如是化諸弟子;于十五日,以胡麻屑、庵羅摩羅屑,沐浴身體,著新劫貝,頭垂長縷,牛屎涂地而臥于上。言:善男子!晨朝早起,脫衣舉著一處,裸其形體,向東方馳走,正使道路逢兇象、惡馬、狂牛、猘狗、棘刺、叢林、坑澗、深水,直前莫避,遇害死者,必生梵天。是名外道愚癡、邪見,非智等覺向于涅槃。我為弟子說平正路,非愚癡,向智慧等覺,向于涅槃,謂八圣道,正見乃至正定」。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第1649(573)經(jīng)(下p470)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庵羅林中。時有阿耆毗外道,是質(zhì)多羅長者先人親厚,來詣質(zhì)多羅長者所,共相問訊,慰勞已,于一面住。質(zhì)多羅長者問阿耆毗外道:「汝出家?guī)讜r」?答言:「長者!我出家已來,二十余年」。質(zhì)多羅長者問言:「汝出家來過二十年,為得過人法,究竟知見,安樂住不」?答言:「長者!雖出家過二十年,不得過人法,究竟知見,安樂住,唯有裸形、拔發(fā)、乞食,人間游行,臥于土中」。質(zhì)多羅長者言:「此非名稱法律,此是惡知,非出要道,非日等覺,非贊嘆處,不可依止。唐名出家,過二十年,裸形、拔發(fā)、乞食,人間游行,臥灰土中」。阿耆毗問質(zhì)多羅長者:「汝為沙門瞿曇作弟子,于今幾時」?質(zhì)多羅長者答言:「我為世尊弟子,過二十年」。復(fù)問質(zhì)多羅長者:「汝為沙門瞿曇弟子,過二十年,復(fù)得過人法,勝究竟知見不」?質(zhì)多羅長者答言:「汝今當(dāng)知!質(zhì)多羅長者要不復(fù)經(jīng)由胞胎而受生,不復(fù)增于丘冢,不復(fù)起于血?dú)。如世尊所說五下分結(jié),不見一結(jié)而不斷者,若一結(jié)不斷,當(dāng)復(fù)還生此世」。如是說時,阿者毗迦悲嘆涕淚,以衣拭面,謂質(zhì)多羅長者言:「我今當(dāng)作何計」?質(zhì)多羅長者答言:「汝若能于正法律出家者,我當(dāng)給汝衣缽、供身之具」。阿耆毗迦須臾思惟已,語質(zhì)多羅長者言:「我今隨喜,示我所作」。時質(zhì)多羅長者,將彼阿耆毗迦,往詣諸上座所,禮諸上座足,于一面坐。白諸上座、比丘言:「尊者!此阿耆毗迦,是我先人親厚,今求出家作比丘。愿諸上座度令出家,我當(dāng)供給衣缽眾具」。諸上座即令出家,剃除須發(fā),著袈裟衣。出家已思惟,所以善男子剃除須發(fā),著袈裟衣,出家增進(jìn)學(xué)道,凈修梵行,得阿羅漢。

  第13378(1039)經(jīng)(下p749)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金師精舍。時有淳陀長者,來詣佛所,稽首佛足,退坐一面。爾時、世尊問淳陀長者:「汝今愛樂何等沙門、婆羅門凈行」?淳陀白佛:「有沙門、婆羅門,奉事于水,事毗濕波天,執(zhí)杖澡罐,常凈其手。如是正士,能善說法,言:善男子月十五日,以胡麻屑、庵摩羅屑,以澡其發(fā),修行齋法,被著新凈長鬘白顝,牛糞涂地而臥其上。善男子晨朝早起,以手觸地,作如是言:此地清凈,我如是凈。手執(zhí)牛糞團(tuán),并把生草,口說是言:此是清凈,我如是凈。若如是者,見為清凈,不如是者永不清凈。世尊!如是像類沙門、婆羅門,若為清凈,我所宗仰」。佛告淳陀:「有黑法、黑報,不凈、不凈果,負(fù)重向下。成就如此諸惡法者,雖復(fù)晨朝早起,以手觸地,唱言清凈,猶是不凈。正復(fù)不觸,亦不清凈。執(zhí)牛糞團(tuán)并及生草,唱言清凈,亦復(fù)不凈。正復(fù)不觸,亦不清凈。淳陀!何等為黑、黑報,不凈、不凈果,負(fù)重向下,乃至觸以不觸悉皆不凈?淳陀!謂殺生惡業(yè),手常血腥,心常思惟撾、捶、殺、害,無慚、無愧,慳貪、悋惜,于一切眾生乃至昆蟲,不離于殺。于他財物,聚落、空地,皆不離盜。行諸邪淫,若父母、兄弟、姊妹、夫主、親族,乃至授花鬘者,如是等護(hù),以力強(qiáng)干,不離邪淫。不實(shí)妄語,或于王家、真實(shí)言家,多眾聚集,求當(dāng)言處,作不實(shí)說:不見言見,見言不見;不聞言聞,聞言不聞;知言不知,不知言知。因自、因他,或因財利,知而妄語而不舍離,是名妄語。兩舌乖離,傳此向彼,傳彼向此,遞相破壞,令和合者離,離者歡喜,是名兩舌。不離惡口罵詈若人軟語說,悅耳心喜,方正易知,樂聞無依說,多人愛念、適意,隨順三昧,舍如是等而作剛強(qiáng),多人所惡,不愛、不適意,不順三昧,說如是等言,不離麁澀,是名惡口。綺飾壞語,不時言,不實(shí)言,無義言,非法言,不思言,如是等名壞語。不舍離貪,于他財物而起貪欲,言此物我有者好。不舍瞋恚弊惡,心思惟言:彼眾生應(yīng)縛、應(yīng)鞭、應(yīng)杖、應(yīng)殺,欲為生難。不舍邪見顛倒,如是見、如是說:無施,無說,無福,無善行、惡行,無善、惡業(yè)果報,無此世,無他世,無父母,無眾生生世間,無世阿羅漢,等趣、等向,此世他世,自知作證: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淳陀!是名黑、黑報,不凈、不凈果,乃至觸以不觸,皆悉不凈。淳陀!有白、白報,凈、有凈果,輕仙上升。成就已,晨朝觸地,此凈、我凈者、亦得清凈;若不觸者,亦得清凈。把牛糞團(tuán),手執(zhí)生草,凈因、凈果者,執(zhí)與不執(zhí),亦得清凈。淳陀!何等為白、白報,乃至執(zhí)以不執(zhí),亦得清凈?謂有人不殺生,離殺生,舍刀杖、慚、愧,悲念一切眾生。不偷盜,遠(yuǎn)離偷盜,與者取、不與不取,凈心不貪。離于邪淫,若父母護(hù),乃至授一花鬘者,悉不強(qiáng)干起于邪淫。離于妄語,審諦實(shí)說。遠(yuǎn)離兩舌,不傳此向彼,傳彼向此,共相破壞;離者令和、和者隨喜。遠(yuǎn)離惡口,不剛強(qiáng),多人樂其所說。離于壞語,諦說,時說,實(shí)說,義說,法說,見說。離于貪欲,不于他財、他眾具,作己有想而生貪著。離于瞋恚,不作是念:撾、打、縛、殺,為作眾難。正見成就,不顛倒見,有施,有說,報有福,有善惡行果報,有此世,有父母,有眾生生,有世阿羅漢,于此世、他世,現(xiàn)法自知作證: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淳陀!是名白、白報,乃至觸與不觸,皆悉清凈」。爾時、淳陀長者聞佛所說,歡喜隨喜,作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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