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丘尼傳 源流

　　源流

　　此書撰成之后，很長時間史不見載，隋前經(jīng)籍均未著錄。梁僧佑《出三藏記集》、隋法經(jīng)《眾經(jīng)目錄》等皆未載其目；隋費長房《歷代三寶記》載寶唱所撰集凡八部，一百零七卷，亦未見是書。至唐代，《大唐內(nèi)典錄》和釋道宣之《續(xù)高僧傳.寶唱傳》中也未提及是書。

　　唐智升《開元釋教錄》中才首次著錄，該書卷六〈寶唱〉項內(nèi)列「《比丘尼傳》，四卷」，并注曰：「述晉、宋、齊、梁四代尼行，新編入錄。」這表明，在智升所見前代內(nèi)典目錄中，均無此書蹤跡，故智升才將它作為新發(fā)現(xiàn)而增加入目。

　　智升并在《開元釋教錄》后所附的二卷〈入藏錄〉中，將此書正式入藏。今人方廣锠據(jù)《高麗藏》、《資福藏》、《大正藏》等后代刻本予以復(fù)原，此書在一０七六部的《入藏錄》中位列一０七三號。

　　由于《開元錄》的增入，是書于唐開元之后遂流行開來。如唐慧琳《一切經(jīng)音義》中，即多次征引是書。《舊唐書．藝文志》載其目，列為四卷，《新唐書．藝文志》亦作四卷，惟《宋史．藝文志》著錄云：「僧寶唱《比丘尼傳》，五卷�！古c他本相比勘，作五卷者疑有誤。

　　從《比丘尼傳》編寫體例上看，全書分晉、宋、齊、梁，各屬一卷，畛域分明，分為四卷自當(dāng)順理成章。宋晁公武《郡齋讀書志》云：「《比丘尼傳》，四卷，蕭梁僧寶唱撰，起晉升平，迄梁天監(jiān)，得尼六十五人，為之傳，以凈檢為首。」元馬端臨《文獻通考．經(jīng)籍考》亦作四卷。

　　《開元入藏錄》入藏經(jīng)典一０七六部，計五０四八卷，號稱「五千卷」，對后代影響巨大�！侗惹鹉醾鳌芬虮涣腥搿肝迩Ь怼�，方得以流傳廣布。會昌法難后，全國均以《開元入藏錄》為標(biāo)準(zhǔn)點勘，恢復(fù)本地藏經(jīng)，正如《大正藏》所云：「西京崇福寺沙門智升撰《開元釋教錄》二０卷，以五０四八卷為定數(shù)。」(第四九卷第三七四頁下)

　　姚名達《中國目錄學(xué)史》談及此書時亦云：「后世藏經(jīng)，悉準(zhǔn)此入藏錄之成法；凡分類、次序及用千字文標(biāo)號，無不垂為永式，其魄力可謂大矣�！�(上海書店影印本，二八二頁，一九八四年六月)后世刻經(jīng)均以此為「永式」，《比丘尼傳》正賴此而沿續(xù)。

　　宋神宗元豐年間所刻之《崇寧萬壽大藏》，宋高宗紹興年間所刻之《大藏經(jīng)》(或稱《資福藏》)，南宋末平江府磧砂延圣院所刻《大藏經(jīng)》(或稱《磧砂藏》)，元至元年間所刻之《大藏經(jīng)》《或稱《普寧藏》)均收錄此書。

　　在國外，高麗顯宗時所刻之《高麗藏》，也予以收錄。日本《大正藏》第五十卷、藏經(jīng)書院明治三十五年刻《大藏經(jīng)》第三十套及《續(xù)藏經(jīng)》致套第十一冊亦予以著錄，且均作四卷。光緒十一年十月金陵刻經(jīng)處有單行本行世。本書所錄文字以金陵刻經(jīng)處本為底本，并酌參《大正藏》等版本以校。

　　這里需要交待的是，佛學(xué)界一般以《開元入藏錄》為《比丘尼傳》之最早著錄之書，但此說尚可討論�？肌端鍟�．經(jīng)籍志》二，中收錄〈尼傳〉 一目，謂：「〈尼傳〉，二卷，皎法師撰�！刮覀冋J(rèn)為此〈尼傳〉，當(dāng)即《比丘尼傳》，「皎法師」實為「釋寶唱」之訛誤，何以知之?

　　首先，《續(xù)高僧傳》卷六〈慧皎傳〉中未見引有是書，而《開元釋教錄》慧皎項內(nèi)亦無此書之目，歷代刻經(jīng)中也均無慧皎撰〈尼傳〉的記載。此其可疑者一。

　　其二，《隋書.經(jīng)籍志》所錄佛書，作者常有誤。如此書雜傳類有《高僧傳》四卷，題為釋僧佑所著，實當(dāng)為慧皎所撰。因慧皎與僧佑同為梁高僧，故有此誤。而《尼傅》作者寶唱和慧皎亦屬同時代人，在佛教史上均有重要著作，因而致此訛誤的可能也極大。此乃當(dāng)疑者二。

　　其三，〈尼傳〉與《比丘尼傳》名雖有別，但稍加審度，此「尼」乃「比丘尼」之簡稱亦瑩然可見。至于《隋志》題為二卷，與通行本卷數(shù)不合，則未詳何故。

　　緣此三端，我們以為《比丘尼傳》最早著錄之書并非《開元釋教錄》，而應(yīng)當(dāng)是《隋書．經(jīng)籍志》，后者出于唐貞觀(公元六二七——六四九年)年間，而前者乃唐開元年間(公元七一三——七四一年)，前后相距至少有六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