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的修習

  佛教修行所采取的方法盡管千差萬別,但歸結(jié)起來,不外乎戒、定、慧三者。這三者應密切配合,才能產(chǎn)生修持的功效。雖然以持戒為基礎,以戒來約束不良的行為而促發(fā)正定。而在修定有了成就之后,則可使得身心安定,自然能調(diào)伏煩惱,產(chǎn)生防非止惡的功效—即定共戒。有了定的基礎之后,便可在安穩(wěn)的心境中觀察諸法的事理,生起智慧。如阿姜查說:“心借由專注一個禪修主題上而達到平靜,這就是奢摩他(止)。”“你必須建立些許多的平靜和心一境性,然后用這個來審視你自已。”“這是奢摩他(止)的基礎便是促使智或毗缽舍那生起的原因。”(《靜止的流水》168頁)又說:“你需要具備足夠的定力和專注力,方能知道當下的情況——足夠使清明和理解生起。”(同上186頁)?梢,修習禪定既能更好地持戒,并且由此而促發(fā)智慧。因此,修道者必須對修定加以研究。本文試對修定(止)的方法作粗略的探討。

一、止的含義

  止者,內(nèi)心專注於某一善法而不散亂,并能生起身輕安及心輕安,即是止。《菩提道次第略論》卷六中云:“輕安所持,於善所緣心一境性之定,即止自性。”

二、修止資糧

  修止先應具備充足的資糧,克服各種障礙,保持適當?shù)淖藙?才能使禪定功夫順利地進展。此中分三:

  一、具備資糧方面有二

  (一)、選擇適當?shù)木帷H纭肚鍍舻勒摗芬?jīng)說:“為修習於定,舍棄不適合的精舍,而住于適合的精舍。”所謂適合的精舍,應具備五種條件:(1)、其住所(離行乞的鄉(xiāng)村)不太遠、不太近而相宜於往返。(2)、日間不憒鬧,而夜間又無聲音;(3)、無虻、蚊、風、熱及蛇觸;(4)容易獲得衣服、飲食、床座及醫(yī)藥;(5)有多聞者,如有通達阿含、(受)持法、持律及持論母等比丘長老等居住,時時可以親近詢問,能為解除各種疑惑。

  (二)、具備五種素質(zhì):《瑜伽師地論》(以下簡稱《瑜伽》)卷六十三說:修定者應:(1)獲得隨宜資具便生喜足;(2)好樂求諸善法;(3)於身財無所顧戀;(4)於生死涅槃見大過患、最勝功德;(5)於加行堪忍勤苦。

  二、排除障礙方法有三

  (一)、五蓋:貪欲、嗔恚、昏沉睡眠、掉舉惡作、疑。《瑜伽》卷十一中說:貪欲者,謂於妙五欲隨逐凈相,欲見欲聞,乃至欲觸;或隨憶念先所欲受,尋伺追戀。嗔恚者,謂或因同梵行等,舉其所犯;或因憶念昔所曾經(jīng)不饒益事,而心生嗔怒;或欲當作不饒益事;璩琳,謂或因毀壞凈尸羅等隨一善行,不守根門,食不知量,不勤精進,省減睡眠,不正知住而有所作,於所修斷不勤加行,隨順生起一切煩惱,身心昏味,無堪任性。睡眠者,謂心極昧略。掉舉者,謂因親屬(國土、不死)尋思,或隨憶念昔所經(jīng)歷戲笑歡娛之事,心生宣動騰躍之性。惡作者,謂因?qū)に加H屬(飲食、衣服、臥具、病緣醫(yī)藥、資身雜物、國土、出家),或因追憶昔所曾經(jīng)歡笑等事而心生追悔;乃至悲戀、涕淚盈眶。又於應作而未作,不應作而作之事,心生追悔。此惡作者,由前掉舉引生。疑者,謂于師、法、(教)誨、(修)證等中,生起疑惑,由此不能趣入勇猛方便、正斷方便。又於去、來、今及苦諦等,生起疑惑,心懷二分,迷之不了,猶豫猜度。

  (二)、十一種修定障難!惰べぁ肪硎f:“定難差別,有十一種。”(1)疑:於所顯現(xiàn)光明色相不善智故,便覺有疑;(2);方便緩故,有不作意;(3)不善守根門;(4)有身粗重,多習睡眠;(5)極作功用,力勵思惟,(6)思求光明之相,此于見色若俱生時,希一得二,便生踴躍;(7)於世雜類起種種想;(8)于所修定,生起我慢;(9)多言論;(10)久尋思,令身疲勞,心不得定;(11)舍內(nèi)修相續(xù)作意,愿樂於外諦視眾色。

  (三)、呼吸方面的障礙:如惟覺禪師說:“調(diào)息方面,息指出入息。平時若能養(yǎng)成丹田呼吸的習慣,比較容易調(diào)息。如果習慣用肺部呼吸,調(diào)息時容易犯三種毛病:1·風相——吸時鼻子出聲,守之,心易散亂;2·喘相——上氣不接下氣,出入息未到盡頭,依之數(shù)息,容易疲勞;3·滯相——氣不順暢,依之數(shù)息胸口脹悶。換句話說,呼吸要無聲、綿密、悠悠揚揚、通暢無礙,依之數(shù)息,容易得定”。(《見性成佛》)

  三、身體威儀(姿式)

  修止本來不拘于行、坐、臥某一特定的姿式(威儀),但初學者散亂心太多,只有坐式(靜中)比較容易得力。若在坐中修止有一定的基礎之后,可在其它威儀逐步鍛煉,從而養(yǎng)成堅固的定力。正如惟覺禪師所開示的:“如古人所說,‘十字街頭好打坐\’,先從靜中養(yǎng)成,動中鍛煉,動也動的,靜也靜的,最后達到動靜一如,即是真不動義。”(《見性成佛》)所以這里坐式——座中威儀稍加說明;(1)·足,結(jié)全跏趺,如毗盧遮那佛坐,或半跏趺;(2)·眼,不應太閉或太開,垂至鼻端;(3)·身,不過分后仰或前屈,自然正直;(4)肩,兩肩平齊;(5)頭,不揚也不低,又不歪向一方,使鼻與臍在一條垂直於地面的直線上;(6)齒與唇,自然合攏;(7)、舌,抵向上齒。又這種七支坐式“以雙跏趺坐為最好的坐勢,,六根收攝,全身重心落於中間,最安穩(wěn)持久,修定容量成就。”三、修止方法

  修止的方法很多,然於初修者來說,系緣、制心是最基本的內(nèi)容。如天臺智者大師《釋然波羅密》(以下間簡稱《禪》)卷第三云:“初約行明止,乃有多途,今略出三意:一系緣止;二制心止;三體真止;”“體真止者,體諸法空,息諸妄慮,故名體真止。”此非初機者所修之法,所以本文依系緣、制心來說明修止之法。

  一、系緣:即是修行者將心系于一所緣,而開始修定。如《禪波羅密》中云:“譬如猿猴得樹,騰躍跳蹬,若鎖之於柱,久久自調(diào),心亦如是!”因此修止者必須找一相應所緣之境,能否找到這種相應所緣之境是修止可否起步的關鍵。所緣之境,大致有觀想和守竅兩類,F(xiàn)在對這兩類境依次說明:

  (一)、觀想(存想):如觀佛像、地水火風等十遍處、九想觀等等,即屬于一類。

  觀佛像者:修佛身相為所緣境時,取相法有二種:一是根據(jù)經(jīng)文對佛身相好的描繪而觀想出一尊佛作為緣境;二是對原有佛像通過憶念觀想,使在心中現(xiàn)起。前者的利益較在,但后者通於顯密乘,而且容易生起,所以修定者一般應按后者而修。

  修習之后,首先應找一尊或繪或鑄的工藝技術較高的精妙佛像,反復觀察,善巧地在心中攝取佛像的《形相》,修定時經(jīng)過觀想思維,令在心中顯現(xiàn)。

  觀佛像為所緣境時又應當注意:(1)、對所觀佛像要作真佛想,不可作繪或鑄之《像》想;(2)、通過觀想力,先使佛像的粗顯部分略為現(xiàn)起,即應專注而修;(3)只應對于一種所緣境令心堅固安住,不可改換眾多不同類的所緣境。例如:若觀黃色現(xiàn)為紅色,想要觀坐相即為現(xiàn)立相,本來修一尊,而后現(xiàn)起多尊,這種種情形都不可隨《現(xiàn)相》而轉(zhuǎn),只應對于一種根本所緣境令心不動。因此,緣佛身相時,只要有粗大部分在心中現(xiàn)起,就算是獲得了《所緣境》,應當緣彼專心修習,然后逐步思維全體。又緣總身相時,若身的某一部分極其明顯,,即可緣這一部分而修,假如這一明顯部分消失,那么仍然緣總相。

  修十遍處;初修地遍,如《清凈道論》中說:先“應以恒河之泥及如黎明之色(灰白色)的土作遍(地相)”,“地相作一張手又四指的直徑的圓形”,“如米篩或米升那樣大”,“還應以石掌磨之、作成鼓面一樣的平坦。”

  修習時,“在離遍的圓相(曼陀羅)二肘半以內(nèi)之處,敷設一把高一張手又四指而有好墊子的椅子而坐”,“如見鏡中的像,當開中庸的眼而取相修習。不要觀察曼陀羅的色澤......但不離色而把依止(的地)與色作一起,更進而置心於(地的)假說法(概念)作意。”又“於地的諸名中好樂哪一個順適,當即順適而稱念之:“地、地......”而修習。”應當有時開眼而視,有時閉眼而置於心。直至“取相”生起以前,當以同樣的方法修習。

  “取相”即是閉眼思維,其相即能現(xiàn)於心中,猶如開眼之時相同。“取相”生起之后,則不必坐在彼此處,可以進入他自已的住處坐而修習。如果他的定力不堅固而“取相”消失了,應再去“遍”的地方取其相回來,安坐修習,數(shù)數(shù)專注思惟。

  如是修習,諸蓋次第鎮(zhèn)伏,止息煩惱,以近行定等持於心,則“似相”生起。似相者,只是一位得定者所顯現(xiàn)的行相,是從想而生的,比“取相”更加清凈明朗。

  如地遍,其它水、火、風、青、黃、赤、白、光明、限定虛空遍,也仿此而修。

  九想觀:(1)、青瘀想:觀想死尸經(jīng)風吹日曬,而變?yōu)榍嗪谏?(2)、膿爛想:觀想死尸皮肉糜爛,自九孔出膿生蟲;(3)、蟲啖想:觀想蛆蟲、鳥獸之食死尸;(4)、膨脹想:觀想死尸之膨脹;(5)、血涂想:觀想死之膿血溢涂;(6)、壞爛想:觀想皮肉之破裂、糜爛;(7)、敗壞想:觀想皮肉爛盡,僅存筋骨、七零八落;(8)、燒想:觀想死尸燒成為一堆敗亂之白骨。

  (二)、守竅。此分兩大類,即呼吸及其竅穴。

  先說以呼吸而修。以呼吸修止,又有數(shù)息和守息的不同。數(shù)息者可依之修六妙門。數(shù)者,如惟覺禪師在《見性成佛》(130頁)中說:“數(shù)息不可出入息同時具數(shù),數(shù)出不數(shù)入,數(shù)入不數(shù)出。從一到十或到七,或五均可。因為剛開始數(shù)息時,氣息長短不易調(diào)勻,先開始練數(shù)五個字。習慣后,可增加至七或十,以后不易再增。若妄想太多,可倒數(shù)。能數(shù)之心要清楚明白,所數(shù)之數(shù)不間數(shù)夾雜。”“字字不斷,綿綿相續(xù)。如果妄想來時,重新再數(shù)。”(147頁)

  以上是修數(shù),天臺智者大師《童蒙止觀·六妙門》卷下又云:“修數(shù)者,行者調(diào)和氣息不澀不滑,安詳徐數(shù),從一至十,攝心在數(shù)不令散,是名修數(shù)。”“證數(shù)者,覺心任運從一至十,不加功力,心住息緣,覺息虛微,心相漸細,患(厭)數(shù)為粗,意不欲數(shù)。爾時行者當放數(shù)修隨。”

  隨亦有二:一者修隨“舍前數(shù)法,一心依隨之出入,攝心緣息,智息入出,心住息緣,無分散意。”二者證隨:“心既微細,安靜不亂,覺息長短,遍身出入,心息任運相依,意慮恬然凝靜。覺隨為粗,心厭欲舍,如以疲極欲眠,不樂眾務。爾時行者應當舍隨修止。”

  止亦有二:一者修止:“息諸緣慮,不念數(shù)隨,凝寂其心。”二者證止:“覺身心泯然入定,不見內(nèi)外相貌。定法持心,任運不動。行者是時即作是念:今此三昧,雖復無為寂靜,安隱快樂,而無慧方便,不能破壞生死。......今此定者,皆屬因緣,陰界入法,和合而有,虛誑不實,我今不見不覺,應須照了。作是念已,即不著止,起觀分別。”

  觀有二種,一者修觀:“於定心中,以慧分別,觀於微細出入息相,如空中風;皮肉筋骨三十六物,如芭蕉不實。心識無常,剎那不住。無有人我,身受心法,皆無自性,不得人法,定何所依?”二者證觀:“如是觀時,覺息出入遍諸毛孔。心眼開明,徹見三十六物,及諸蟲戶,內(nèi)外不凈,剎那變易,心生悲喜,得四念處,破四顛倒,是名證觀。觀相既發(fā),心緣觀境,分別破析,覺念流動,非真實道,爾時應當舍觀修還。”

  遠亦有二:一者修還:“既知觀從心生,若從析境,此即不會本源,應當返觀觀心,次觀心者從何而生?為從此觀心生,為從非觀心生?”如此正反推求,層層破析,乃至“境智雙亡,還源之要也。”證還者,“心慧開發(fā),不加功用,任運自能破析,返本還源......若離境智,欲歸無境智,不離境智縛,以隨二邊故,爾是當舍還門。”

  凈也分二:一者修凈:“知色凈故,不起妄想分別。受想行識,亦復如是。息妄想垢,是名修凈。”“舉要言之,若能心如本凈......亦不得能修、所修及凈、不凈、是名修凈。”二者證凈“如是修時,豁然心慧相應,無礙方便,任運開發(fā),三昧開發(fā),心無依恃。......三界垢盡,故名證凈。”

  又觀、還、凈之分別:觀眾生空——觀;實法空——還;平等空——凈?杖料鄳——觀;無相相應——還;無作相應——凈。

  又《禪》卷五中說:初數(shù)於息,覺息微微,當置數(shù)息,便隨於息,任運出入。若心欲靜,便舍隨,凝心止住。心若暗忽,即便靜照色息(觀)。心若浮動,即便舍觀,歸數(shù)及隨、止也,是故名還。心不馳蕩,凝神寂慮,故名為凈。

  守息者,如泰國阿姜查在《靜止的流水·談坐禪》中說:“我們以呼吸做我們禪修的對象(所緣境)......知曉出入息,以及完全專注於鼻端和氣息出入的上唇時,我們就不要去追隨呼吸了,只要在我們面前的鼻端建立起正念,并且在這一點上知曉呼吸——進、出、進、出、。......不久,心就會變得平靜,呼吸會變得細密,心也就會變得輕安......坐於禪座時,心變得細密了,不過,無論我們是在什么狀態(tài)里,我們都應該設法去覺知它,認識它。”

  又,依守息而修禪,依次增進,即成十六特勝,這種修法是由(守)念息而修禪,依禪而斷惑證真的全部過程。今依《釋禪波羅密概說》(慧岳法師撰)略釋之:(1)念息短。(2)念息長。即因功夫之長進,其呼吸已趨於精細,得均平微微寂靜的境界。(3)念息遍身:思維自身為虛無,即能呈現(xiàn)呼吸會由一切毛孔,得風行出入於全身。(4)除身行:如深入禪定時,即能獲心情安穩(wěn),粗息即時消滅。(5)覺喜:深入禪法時,自心自然呈現(xiàn)歡喜。(6)覺樂:即心情安穩(wěn),呈現(xiàn)大喜時,全身調(diào)適,其樂融融。(7)覺心行:即提高警覺,以防范對禪味(喜、樂)的貪著。(8)除心行:即時滅除貪受(樂、喜)的粗念,方能獲]得安穩(wěn)而進道。(9)覺心:如能舍除受味,自然不墮“沉掉”,得呈現(xiàn)明朗的境界。(10)念善:如心能不貪不受,即能趨於寂滅的安穩(wěn)喜悅。(11)念心攝:舍除“掉”念,就能護持自心。(12)念心解脫:能離“掉、沉”兩法,即能舍去二邊,得到解脫。(13)無常行:因自心已得寂靜定時,覺知諸法生滅。(14)斷行:依無常行,能斷諸煩惱。(15)離行:因煩惱斷,心始能厭離一切惡念。(16)滅行:因離諸煩惱,能證一切滅,生一切智。

  此外,依守息亦可修通明觀禪:即修觀時,攝心靜坐調(diào)和氣息,一心諦觀氣息通身出入,且必以覺息入無積聚、出無分散。雖覺息入出遍身,隙如空中風性,隨緣無所有的狀態(tài)。更進而既知息依於身,離身無息,一心諦觀身色本無所有,凡質(zhì)一切假身,盡是宿世妄想因緣所招感的業(yè)報而已!如此通照色心,觀行成就時,即滅諸暗蔽,心眼大開,且速得三明六通。故稱通明觀禪。

  守竅修禪的其它方法,如《禪》介詞有五種,即五門禪:一者系心頂上,此“為心沉昏多睡,故在上安心。若久之,即令浮風,乍如風病,或以得通欲飛,不可恒用。”二者系心發(fā)際:“此處發(fā)黑、肉白、心則易住;或可發(fā)白骨觀,久則生過。眼好上瞻;或可見於黃、赤等色,如花如云,種種相貌令情慮顛倒。”三者系心鼻柱:“鼻是風門,覺出息入息,念念不住,易悟無常,亦以扶本安般之習,心靜能發(fā)禪定。”四者系心臍下:“臍是氣海,亦曰中宮。系心在臍,能除眾病!或時內(nèi)見三十六物,發(fā)特勝等禪。”五者系心地輪:“此,最在下,氣隨心下,則四大調(diào)和,亦以扶本,修習不凈觀(白骨觀)者,多從下起,因此系心,或能發(fā)本不凈觀門。”

  二、制心:《禪》卷三云:“心非形色,亦無處所,岜可系之在境?但是妄想緣慮,故須制之!”即是說行者系心於緣,住境修止,然心猿意馬,難以馴服,所以應適當調(diào)伏,令安穩(wěn)修止,這是修止能否順利進行和進步的中心環(huán)節(jié)。

  具體制心之法,如《禪》中云:“若心浮動,可作意下著止之;若心沉沒,可上著止之。”這對修止過程中心的浮動、沉沒提出了具體的一點對治措施。

  在修止中,有四種情形能擾亂定心,應當遠離或加以對治。如《瑜伽》卷十一云:“應遠離相、復有四種:謂沉相、掉相、亂相、著相。”“何等沉相,謂不守根門;食不知量;初夜后夜不常覺悟;勤修觀行,不正知住, 是癡行性。耽著睡眼,無巧便慧,惡作俱行。欲動心觀,不曾修習正奢摩他。於奢摩他未為純善,一向思維奢摩他相,其心昏暗。於勝境界,不樂攀緣。”“何等掉相?謂不守根門等四,如前廣說,是貪行性。樂不寂靜,無厭離心,無巧便慧。太舉俱行。如前欲等(樂勝境界),不曾修舉。於舉未善,唯一向修。由于種種隨行掉法,親里尋等動亂其心。何等亂相?謂不守根門等四,如前應知,是純根性。多求多務,多諸事業(yè),尋思行性。無巧便慧,無厭離心,不修遠離。於勝境界不樂攀緣。親近憒鬧,方便間缺(不足),不審知亂、不亂相。何等著相?謂不守根門等四,如前應知,是鈍根性,是愛行性,多煩惱性,不如理思,不見過患。又於增上(貪著)無出離見。”

  對於如上所說四種修定過失的對治,即是應修舉、止舍三法!惰べぁ肪砹:“云何於毗奈耶勤學比丘依定第二時應不放逸?謂有比丘或住空閑——為欲斷(五蓋)故,於時時間應修止相......舉相......舍相。彼於如是舉止舍相得善巧已,由下劣心(沉相)慮,恐下劣,應正修止;由掉舉心慮,恐掉舉,便修內(nèi)止;心得平等,便修上舍。又於已得三摩地中,不生愛味,不起顧戀,無有貪染,無著而住(即地修舍)。”

  又修舍的前提,并不是所有沒有沉掉的時間都可以修舍,只是在已經(jīng)摧滅了沉掉的全部勢力時,心能隨順遠離沉掉后的平等性,真正安住於所緣之境自然運轉(zhuǎn),才能夠修舍。如《菩提道次第略論》卷六說:“當知此舍,是舍防護(沉掉)功用,非舍取境之力也。又非凡無沉掉之時皆可修舍,是於已摧沉掉力時乃修。”《瑜伽》卷十三也說:“應於三相(即舉、止、舍)作意思惟......應時時間作意思維奢摩他等差別之相,不應一向為欲對治沉掉等故。若於止舉未串習者,唯一向修,是沉掉相。如此修者,當知住在方便道位。若時時間思維舍相,如是在於成滿道位。”也就是說,在修止中,尚具有沉掉的方便道位,即應修舉或止,若處在沉掉已舍的成滿道位,即應修舍。

  關于煩亂心或掉舉的對治,阿姜查說:“如果心煩的話,提起正念,然后深濃地吸一口氣,直到再也吸不進去為止,接下來,將它毫不存留地吐出來。依照這個方法,再做一次深呼吸,直到吸滿為止,然后再吐出來。這樣子做兩、三次,然后再重新將專注力建立起來,心應該就會更平靜。假使任何法塵造成內(nèi)心煩亂,每次就再重復這個方法。”(《靜止的流水·定的修習》139頁)。

  昏沉的對治,《靜止的流水》中說:“對治睡意有許多方法。如果你坐在黑暗的地方,就移到一個光明的地方去。打開你的雙眼,站起來,去洗洗臉或洗個澡。如果你想睡覺,就換一個姿式。多徑行,倒退著起,害怕撞著東西的恐懼會使你保持清醒。假使這個方法失敗,就站著不要動,將心弄清楚,然后觀照滿心的光明。抑或坐在懸崖或深井的邊緣,這樣你就不敢睡覺了。如果沒有效果,那就去睡一下。小心謹慎的躺下來,試著去覺知,直到你入睡的那一刻為止。然后,在你睡醒來的時候,立即起身,別去看時鐘或翻身再睡,從你清醒的那一剎那,就要開始正念。”四、修止的過程

  修止的過程,可分九個階段,即九住心:初內(nèi)住心,即是由最初聽聞有關修定的教法,并隨順所聞教法令心內(nèi)住。那時候便覺得“妄想”或“雜念”如同瀑布之水——流瀉不停,最初認識到妄念紛飛的心理狀態(tài)。第二續(xù)住心:先安住於所緣之境,由反復思維而進行修習,開始獲得短時間內(nèi)的內(nèi)心對所緣之境相續(xù)安住。這時可感到內(nèi)心分別猶如山間溪流之水——時而暴漲,時而低落,體驗到內(nèi)心“散亂”與“寂靜”交替出現(xiàn)的心理狀態(tài)。第三安住心,對于心散亂時能夠很快地憶念先前所緣之境令心安住。第四近住心,開始能以念力令心不散,從寬廣的緣境中逐漸地收攏散亂之心,使他漸漸微細和集中。這時便覺得心念好象深水池中的水,沒有外界擾亂時還能安住,遇到外外界擾亂時就不能平靜,并對于於散亂有疲勞的感覺。第五調(diào)伏心,以正知力了知分別色等五塵境界、三毒男女隨一之相及隨煩惱各種行相流動的過患,令心不散,追求思維正定功德,使心調(diào)順、柔和,對修正定生起歡喜。第六寂靜心,以正知了知散亂之過失,滅除厭惡修定的心理情緒,令心寂靜。第七最極寂靜心,以精力對於最微細分別與隨煩惱,都能毫不留情地加以斷除,令心最極寂靜。第八專注一趣心,由于精進,使得沉掉等開始不生起,心能相續(xù)安住於定中`。內(nèi)心跟大海波濤一樣,隨便起什么妄想分別,略微修正念正知即可對治即可息滅。第九等持住心,由于長久修定的力量,不必專門依靠正知正念之力,定心也能自然對於所緣境而生起。五、修止所發(fā)善根的真?zhèn)闻c禪境的邪正之驗證

  修止所發(fā)善根者,《禪》云:“行人既能善修止門,息諸亂想,則其心澄靜,以心靜故,宿世善根自然開發(fā)!若無善根,則發(fā)諸惡法故。”

  “善有二種:一者外善,二者內(nèi)善。”

  先說外善:“今就明外善中......略出五種:一者布施:若坐中靜定,忽見種種衣服臥具、飲食、珍寶、田園池沼、車乘......自能舍離慳貪,心行惠施,無所吝惜!”當知此是過去、今生布施習(氣)、(果)報二種善根發(fā)相。

  二者持戒:“行者若于止靜定中,忽見自身相好端嚴,身所著衣,清凈如法,洗滌清凈......發(fā)戒、忍心,自然知輕識重,乃至小罪,心生怖畏,忍辱謙卑......”

  三者,孝順父母師長:“行者若于坐中,忽見師僧父母、宗親眷屬,著凈衣服,歡喜悅豫端嚴......自然仁慈孝敬,孝悌心生......”

  四者,信敬三寶,精勤供養(yǎng):“行者若于坐中,忽見諸塔寺尊儀,形象經(jīng)書,供養(yǎng)莊嚴,清凈僧眾,云集法會......發(fā)信敬、尊重三寶,心樂供養(yǎng),精勤勇猛,常無懈倦。”

  五者,讀育聽學:“行者若於坐中,因心澄靜,或見解釋三藏,聽受讀誦大乘”,有德四眾”......(自已)讀誦自然而入,隨所聽聞,即時開悟,或復自然能了解三藏,大乘經(jīng)典分別無滯。”

  又這五種,“悉屬外善者,原其本行,悉是散心中修習,未能出離欲界,發(fā)諸禪定、無漏,故說為外善。”

  “見此等諸相,亦有是魔所作......此等相發(fā)時,能令行人心識動亂!或復增諸煩惱,逼迫障蔽,眾多妨難,不利定心,悉是魔所作。其善根發(fā)者:行人自覺見此相已,雖復未證禪定,而身心明白,諸根清凈,身有色力,所為吉利,善念開發(fā)。因此以后,自覺心神,易可攝錄,身心安穩(wěn),遠東諸過患!”

  “復次,若此等事善根發(fā)者,報因之相,則暫現(xiàn)便謝!習因心善,則相續(xù)不斷!若是魔作相,則久久不滅!雖謝更來,逼亂行者,善心暫發(fā)還滅,或進變成惡念,當知是邪也。”

  次說內(nèi)善:“內(nèi)善者,即是五門禪:(一)阿那波那門;(二)不凈觀門;(三)慈心門;(四)因緣門;(五)念佛三昧門。此五法,通攝一切諸禪,發(fā)諸無漏,故各為內(nèi)善。”此五門中,一門開為三,合有一十五種善根發(fā)。

  阿那波那門,有三種善根發(fā)相不同;(一)數(shù)息善根發(fā):“行人如上善修止,身心調(diào)和,發(fā)於欲界、及未到地等諸禪,身心湛然空寂”。“於后一坐、二坐,乃至經(jīng)旬......將息得所,定心不退,即於定心中,思覺身心運動,八觸次第而發(fā),此即發(fā)根本初禪之相。於此定中,喜樂善心安隱,不可為喻!”

  (二)隨息善根發(fā):“亦於欲界、未到靜定心中,忽然覺息出入長短,及遍身毛孔虛疏,即以明心,見於身內(nèi)三十六物,猶如開倉,見谷、粟、麻、豆等,心驚大喜,寂靜安樂,除諸身行(粗息)乃至心受喜樂等到,是為(十六)特勝善根發(fā)相。”

  (三)觀息善根發(fā):“亦於欲界,未到細靜心中,忽見自身氣息,從毛孔出入,遍身無礙,漸漸明細,見身中骨、肉、皮、蟲等,定心喜樂,倍於上說。”或見自身如芭蕉等,此是通明觀善根發(fā)相。

  其它四門,也各有三種善根發(fā)相,故五門中,合有十五種善根發(fā)相。“若於定中,發(fā)諸禪善根,是中有真有偽”應當識辨。“或見魔定,謂是善根發(fā)、心生取者,因此邪僻,得病發(fā)狂!若是善根,謂是魔定,心疑舍離,即退失善利。”檢驗此等善根之真?zhèn)?應“以本法修治。如發(fā)不凈觀禪,還修不凈觀,隨所修時,境界增明,此則非偽。若以本法修治,漸漸壞滅,當知即是邪相。”

  由於系緣、制心等方便修習,修止功力增上,獲得欲界定、未到地定,其中有諸多境界出現(xiàn),應當辨別清楚,以防出現(xiàn)偏差。

  欲界定有三種層次:(一)、粗住相,即“因前息(呼吸)道諸方便修習,心漸虛凝,不復緣慮,名為粗住”。(二)、細住相,粗住之后,其心泯泯轉(zhuǎn)細。“當?shù)么舜旨氉r,或?qū)⒌脮r,必有持身法(即內(nèi)氣)起,此法發(fā)時,身心自然正直,坐不疲倦,如好持身,但微微扶助身力而已!若是粗持身者,堅急勁強,來者若急堅強,去則寬緩困人,此非好法。”(三)、欲界定者:“心既細已,於覺心自然明凈,與定相應,定法持心,任運不動,從淺入深,或經(jīng)一坐,無分別意,所以說此名欲界定。入此定時,欲界報身相未盡故。”

  未到地定相者:“因此欲界定后,身心泯然虛豁,失於欲界之身,坐中不見頭手床敷,猶若虛空,此是未到地定。所言未到地者,此地能生初禪故,即是初禪方便定,亦名未來禪,亦名忽然湛心。”

  “復次此等定中,或有邪偽......略出二事:一者定心過明;二者過暗,并是邪定。明者,入定時,見外境界,青、黃、赤、白,或見日月星辰,宮殿等事;驎r一日乃至七日不出禪定,見一切事如得神通,此為邪,當急去之!二者若入此定,暗忽無所覺知,如眠熟不惜異,即是無心想法,能令行人生顛倒心,當急隙之!”

  在未到地中,由於心境安定、生理方面也由粗向細轉(zhuǎn)化,也就是欲界四大(水火地風)向色界四大轉(zhuǎn)變。妤發(fā)八觸或十六觸。八觸者:“一動、二養(yǎng)、三涼、四暖、五輕、六重、七澀、八滑。”“復有八觸:謂一掉、二猗、三冷、四熱、五浮、六沉、七堅、八軟、,此八觸......跟前合為十六觸。”“行者因未到地,發(fā)如是等種種諸觸、功德善法......并是色界清凈四大。”“色界定法,住在欲界身中......與欲界報身相觸,故有十六觸,并約四大而發(fā):因四大生。地中四者,重沉堅澀;水中四者,涼冷軟滑;火中四者,曖熱猗養(yǎng);風中四者,浮軟動掉。”

  動觸者:“若行者未到地中,入定漸深,身心虛寂,不見內(nèi)外,或經(jīng)一日......乃至一年,若定心不壞,守護增長,於此定中,忽覺身心凝然,運運而動,當動之時,還覺漸漸有身,如云如形動發(fā);驈纳习l(fā),或從下發(fā),或從腰發(fā),漸漸遍身。上發(fā)多退,下發(fā)多進,動觸發(fā)時,功德無量!略說十種善法謄屬,與動具起。其十者何?一定、二空、三明凈、四喜悅、五樂、六善心生、七知見明了、八無累解脫、九境界現(xiàn)前、十心調(diào)柔軟。”“此則略說初動觸相。如是或經(jīng)一日,或經(jīng)十日,或一月、四月,如是一年,此事既過,復有余觸,次第而發(fā)。”“復次此十六觸,各有十種功德善法......而初坐發(fā)法之人,未必盡發(fā)!”“若論其次第,亦無定前后......而多見有人,從動而發(fā),強者先發(fā),事如前釋。”

  “若未得未到地定,而先發(fā)觸者,多是病觸,是生蓋及魔所作。若觸發(fā)時,無如上所說十種功德謄屬者,亦是病觸生蓋及魔觸也。”

  如上所述,修禪內(nèi)觸發(fā)時,各有其十種善法功德謄屬相應而生,資益禪定,若無這些善法功德謄屬,或有邪法生起,擾亂正定,行者應當認明。如《禪》卷三云:“邪者,如根本禪中,諸觸發(fā)時,隨發(fā)一觸,若明(白)邪法,即是邪相。邪法眾多,今約一觸中,略出十雙邪法,以明邪相。一者、觸體增減:如動觸發(fā)時,或身動手起,腳亦隨然,外人見其兀兀睡!或如著鬼,身手紛動,或坐時見諸異境,此為增相。減者,動初發(fā)時,若上若下,未及遍身,即便漸漸壞滅,因此都失境界,坐時蕭索,無法持身,此為減相。二者、定亂:定者,動觸發(fā)時,識心及身,為定所縛,不得自在!或復因此,便入邪定、乃至七日不出。亂者,動觸發(fā)時,心意撩亂,攀緣不住。三者、空有:空者,觸發(fā)之時,都不見身,謂證空定。有者,觸發(fā)之時,覺身堅硬,猶如木石。四者、明暗:明者,觸發(fā)之時,見外種種光色,乃至日月星辰、青黃赤白,種種光明。暗者,觸發(fā)之時,即心暗暝,如入暗空。五者、慢喜:慢者,觸發(fā)之時,其心熱惱,憔悴不悅。喜者,觸發(fā)之時,心大慶悅,勇動不能自安。六者、苦樂:苦者,觸發(fā)之時,身心處處痛惱。樂者,觸發(fā)之時,甚大快樂,貪著纏綿。七者、善惡:善者,觸發(fā)之時,念外散善覺觀,破壞三昧。惡者,觸發(fā)之時,即無慚愧,諸惡心生。八者、愚智:愚者,觸發(fā)之時,心積愚昧,昏迷顛倒。智者,觸發(fā)之時,利使知見,心生邪覺,破壞三昧。九者、縛脫:縛者,觸發(fā)之時,五蓋及諸煩惱,復蔽心識。脫者,觸發(fā)之時,謂證空、無相定,得道得果,斷結(jié)解脫,生增上慢。十者、強軟:強者,觸發(fā)之時,其心剛強,出入不得自在!猶如瓦石,難可回變,不順善道。軟者,觸發(fā)之時,心志軟弱,易可敗壞!猶如軟泥,不堪為器。”

  “如是等二十種惡觸,擾亂坐心,破壞禪定,令心邪僻,是為邪定發(fā)相。”“如一動觸中,邪相如是,余七觸中,亦具有此邪相,應當別知!”

  隨某一觸發(fā)中所發(fā)的二十種邪,危害行人,過失甚重。如《禪》卷三云:“復次二十種邪法,隨有所發(fā),若不別邪偽,心生愛著者,因或失心狂逸!或歌或哭,或笑或啼,(喊叫),或時驚狂慢走,或時得病,或時致死,或時自欲投巖赴火,自絞自害,如是障惱非一。”

  又隨觸所發(fā)邪法,不僅害已,而且害他人及與正法。《禪》卷三曰:“ 復次二十種邪法,隨有發(fā)一邪法,若與九十六種外道鬼神法,一鬼神法相應,而不覺識者,即念彼道,行彼法,於所得法中,鬼神隨念便入,因是證鬼神法門!鬼加其勢力,或發(fā)諸深邪定,及智慧辯才!知世吉兇,神通奇異,現(xiàn)希有事,感動眾生,廣行邪化!或大作惡,破人善根!或難作善......專行鬼法,常以鬼法教人,故信行之者,則破正見、破正戒、破威儀、破凈命!或時啖食糞穢,裸形無恥,不敬三寶、父母、師長。或毀壞經(jīng)書、形像-塔寺、作諸逆罪......、壞亂正法,其有聞受之者,邪法染心......當知是人,遠離圣法,身壞命終,墮三惡道中!”

  所受邪法之人,“雖生人天之中,猶系屬於魔,常起魔業(yè),乃至雖得出家,猶造魔業(yè)。故《涅槃經(jīng)》云:佛去世后,五百歲中,魔道漸興,魔作比丘,壞亂佛法。”

  行者隨觸所發(fā)之法,邪正難辯,應以二法驗知:一者、定心研磨、“如發(fā)一動觸,若邪正未了,應當深入定心,於所發(fā)境中,不取不舍,但平心定住。若是善根,定力逾深,善于根逾發(fā);若魔所為,不久自壞。”二者、以知慧觀察,“觀所發(fā)法,推檢根源,不見生處,深知空寂,心不住著,邪當自滅,正當自顯。”

  總之,在修止的過程中,所發(fā)善根及各種觸境非常復雜,應根據(jù)明師 指示或教典依據(jù),善加辯別,正確對待,如《禪》卷三中云:“復次邪正之相,甚為難測,自非親近明師,非可妄取!”只有這樣,才能使修道功力逐漸增進,乃至成功。六、得定因緣與得定方式

  關于得定方式,《瑜伽》卷十二中說有四種:一者、愛上靜處:即由貪著禪定功德,便精勤修習而得定。論云:“謂如有一先聞靜慮諸定功德----於彼一向見勝功德,勇猛精勤,由此因緣,入初靜慮,或所余定。”

  二者、見上靜慮,:即依於常見(謂從此生,乃至以后多生精進修習,必能得定,乃至解脫。)勤修而得定。如云:“謂如有一從自師所,或余師所,聞諸世間皆是常等。如是方便入初靜慮,乃至有頂,能得清凈解脫出離。彼以此見,勇猛精勤,由是因緣入初靜慮,或所余定。”

  三者、慢上靜慮:即以一種不甘人后(彼即丈夫,我亦爾)的心態(tài)來精進修禪而得定。如論云:“謂如有一聞如是名:諸長老等,入初靜慮,乃至有頂。聞是事已,遂生驕慢—彼即能入靜慮等定,我復何緣而不能入?!依止此慢,勇猛精勤,由是因緣,入初靜慮,及所余定。”

  四者、疑上靜慮,即曾經(jīng)修定的鈍根人,因未證四圣諦而生疑惑,遂只證諸禪。如云:“謂如有一為性暗鈍,本曾樂行奢摩他行,不能速證圣諦現(xiàn)觀,由此因緣,於所余證便生疑惑。入諸靜慮或所余定。”

  得定因緣者,也有四種,如《瑜伽》卷十二云:“復此有四因緣,入初靜慮,乃至有頂。”(一)、因力:“謂曾鄰近入靜慮等。”(二)、方便力:“由數(shù)習無間修力,能入諸定。”(三)、說力:即利根者自行研究修定方法,然后勤修而得定。論云:“謂於靜慮等增上緣法,多聞任持......即依此法,獨處空閑,離諸放逸、勇猛精進,自策而動,住法隨法行,由此能入靜慮等定。”(四)、教授力:即鈍根人,依師長教授修定之法,勤修而得定。如云:“謂於親教、軌范師所......獲得靜慮等無倒教授,從此審諦,作意思維,能入靜慮,及諸余定。”七、退定因緣

  行者精勤修習,而得禪定,若不善護持,則容易退失。有關退定因緣,《瑜伽》中說有三種:一者由喜足而退,如論中云:“謂如有一,得初靜慮,便生喜足,不求上進,唯起愛昧。由起如是俱行欲想作意故,遂便退失近欲界定。”二者、由自譽毀他退,如云:“又由所得靜慮定故,自譽毀他,謂我所得此靜慮定,非余所得。由起如此欲俱行想作意故,所有蓋纏轉(zhuǎn)增轉(zhuǎn)厚,便從定退。”三者、由炫耀功德而退,即:“以所得靜慮諸定顯示於他,為諸國王及王臣等當供養(yǎng)我,從定起已,尋思此事。由如是欲俱行想作意故,所有蓋纏轉(zhuǎn)增轉(zhuǎn)厚......”便從定退。

  又《禪》中,說有內(nèi)外二種退定因緣:一、從外緣失:“謂得定時,不善用心,內(nèi)外方便,中途違犯,則退失禪定!復次,若行者,當?shù)枚〞r,或向人說,或現(xiàn)定相,令他覺知,或率爾事緣相壞,如是等種種外事,於中不覺不識,障法既生,則便失定。”二約內(nèi)論得失:“有六種法,能失禪定:一希望心;二疑心;三驚怖;四大喜;五重愛;六憂悔。未得禪(時)有一,謂希望心;入禪有四:謂疑、怖、喜、愛;出禪(時)多有憂悔。此則能破定心令退失!若通論此六,皆得在未、入、住、出中,具有此六法,能退失定,若能離此六,即易得定。”八、修止成功的標準

  修止達到第九等持住心時,不必恒常依於正知正念之力,禪定也能自然地對于所緣之境相應運轉(zhuǎn),但這仍然屬于欲界定,只是止的一種相應心理。《瑜伽》卷十三云:“或有缺輕安故,名非定地,謂欲界諸心、心法。彼心、心法,雖復亦有心一境性,然無輕安含潤轉(zhuǎn)故,不名為定。”若進一步獲得了身心輕安,就是成就了止。

  輕安,簡單說來,即是身心的輕利、安適,身心在獲得這種舒暢、喜悅的感受之后,對于修善法方面可以隨欲而轉(zhuǎn)!五蘊論》云:“云何輕安?粗重(謂於善所緣,身心不能隨欲而轉(zhuǎn))對治,身心調(diào)暢,堪能為性。”

  輕安的產(chǎn)生,在初得定時,只能生起微細、很少的部分,以后漸漸增強,而成為真正的輕安,并出現(xiàn)心專注一境的止的境界。將要發(fā)生各種特徵圓滿具足的、容易覺察到的輕安的前相,是在頭頂好象出現(xiàn)重的感覺,但沒有痛苦性。緊接著心粗重性即得除滅,心輕安就先生起`。又依托這種輕安生起之力,隨后有能引發(fā)身輕安因——風來入身中,由於這種風大遍布全身,身粗重性都得遠離,身輕安即能生起。這時身中顯得非常安樂,并帶動內(nèi)心的喜樂性進一步增長。而這以后輕安初起時的迅猛之勢漸漸舒緩,但并不是輕安完全消失,只是最初時對心的衡動性減退,另有更勝妙之輕安隨身而轉(zhuǎn),如影如形,在修定時無諸散動隨順而起,心踴躍性也逐漸減退,對於所緣之境能堅固安住,又能遠離喜悅衡動的不寂靜性,這便是獲得了真正的止,也就是已經(jīng)成就了初禪近分定所攝的未到地定。

  凡獲得輕安者,“即於此時坐於他的夜住處或日間處,而身心無不安、無沉重、無堅硬、無不適業(yè)、無病、無屈曲,但他的身心是輕安、輕快、柔軟、適業(yè)、明凈與正直。他以此等的輕安等而把握身心,則此時享諸非世人之喜。”(《清凈道論》第二十,595頁)

  圓滿之定境,不僅應具足專注和輕安,還應具有光明、緣境明了。如《瑜伽》卷十三云:“云何具分修三摩地?謂具思維而入於定,亦了光明,亦見眾色。”

  《菩提道次第略論》中云:“經(jīng)說三乘一切功德,皆是止觀之果,大小乘一切三摩地皆於止觀中攝。”而修觀又在修止的基礎進行的,故修行者應善加修止。

  淺近一點來說,由修十遍處等,可以成就諸圣神通、無諍、愿、智、無礙解等諸勝功德。如《瑜伽》卷六十二云:“謂由修習地遍處等,乃至白遍處故,便能引法化事、變事諸圣神通;又由修習空無遍處一切處故,便能引發(fā)往還無礙諸圣神通;又由修習識無邊處一切處故,便能引發(fā)無諍、愿、智、無礙解等諸勝功德。”又通過修定,可以獲得現(xiàn)法樂住、天眼智見、見道乃至無學的世出世的諸多功德。如《瑜伽》卷十二云:“復次何修定為得現(xiàn)法樂住?謂於四種現(xiàn)法樂住方便道中所有修定。......云何修定為得智見?謂諸比丘於光明相,殷勤懇切審諦而取......當知此在能發(fā)天眼前方便道所有修定。......云何修定生分別慧?謂諦現(xiàn)觀預流果向方便道中所有修定。云何修定為盡諸漏?謂阿羅漢方便道中所有修定。”因此,學佛者對修定(止)應有深刻的認識和高度的重視,并切實身體力行,則可依之快速斷惑證真,超凡入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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