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佛教與佛法

  認識佛教佛法

  今天本人從南部來到臺北與大家結個法緣。離開臺北快三十年了,這些年來一直都在南部,可以說跟各位在佛教方面的接觸機會很少。今晚向大家介紹佛教的一些概念,尤其是關系到佛教與其他宗教的不同。

  我們一般對宗教,都是以相同的概念來認識。一個宗教需具備教義、教主及教徒。在世界上所公認的五大宗教里,佛教唯一與其他宗教的不同之處在那里?佛教同樣有教義、教主與教徒,但其特有的是統(tǒng)稱三藏十二部的佛教經典-大藏經。以整個佛教精神來講,它不止是儀式的表現,精神的寄托,更涉及到人在現實生活中,所關系到人與事太多的問題,而產生太多的煩惱與不自在。往往從宗教形態(tài)來看,我們只是去祈求、依賴,事實上,佛教除了同樣有祈求、依賴的行為之外,還有更多的道理與方法幫助我們。大家都了解佛教的圣典-所謂「三藏十二部經」,如以經典的總綱而言,是戒、定、慧三學,若以佛法而言,又可做更多的細分。

  由于佛教發(fā)源于印度,只是傳到中國之后,歷經中國文化、歷史、族性及人文地理等種種關系,佛教慢慢調整到不同于原來的印度佛教。所以也有人這么認為,在印度原來的佛教是小乘佛教,在中國是大乘佛教;其實用這種方式區(qū)分,在經典上是不太理想的。我們只能說佛教,有少數人適合的法,也有大多數人適合的法,這關系到佛教本身,為何還有「法」的不同。

  通常我們說有聲聞法、菩薩法。所謂「聲聞法」,以白話而言,就是只需管自己,不需管別人的修養(yǎng)方法!钙兴_法」,是自己除了從知見修養(yǎng)上下功夫,他所得到的好處,必須與更多的人分享。所以佛教有一個名詞叫「回向」,凡所有功德要回向予眾生,其實它的本義是-你得到好處后,要給更多的人分享。有時候佛教里有許多名詞,很難去理解究竟是說什么,那是因為把「佛教」與「佛法」完全混合在一起,其實兩者之間還是有所差別。

  尤其近代在世界各國,佛教之興盛,慢慢又造成另一個名詞-「佛學」。其實在佛教或佛法中,并沒有「佛學」這種名詞,為什么?我們知道,學理往往偏于理論,在實際現象生活中,不一定能實踐與實行!阜鸱ā共恢故怯衅涞览矸椒,還能告訴你如何著手,如何學習,而后得到利益,亦即是在現實生活中可以體驗、證實的。我們從宗教的立場看,大部份是祈禱、仰賴,沒有自我修養(yǎng)的道理方法。如何能自己度自己?如何解決自己的問題?要做到,是需要具備很多的知識經驗。所以談佛法,包括有很多的知識經驗。概括的說,佛教是一種宗教,佛法是這一宗教里的知識經驗,或是說釋迦牟尼佛在人生現實的生命與生活相關條件下,所體證出的智慧。所以我們也可以這么說:佛法是智慧之法。

  當然如果談到智慧,常有人問:「學佛,有了智慧,又怎么樣?」一般人會答:「有了智慧,修行就可以成佛、成菩薩!褂钟腥藛:「成佛、成菩薩后,又怎樣?」不曉得各位平常是否思考過這個問題?也有人回答:「成佛、成菩薩之后,就沒有煩惱,自由自在了!惯@是人人所希望的,可是究竟是什么現象?我們還是從佛教與佛法彼此之間去探討這課題。

  首先,從「佛」字上做認識。一般談到什么是「佛」,就聯想到釋迦牟尼佛、阿彌陀佛、藥師佛及其他諸佛。若只用這種觀念去看佛,那只是佛教的樣子!阜稹乖阼笪(印度古代文字)叫BUDDHA,中文叫「佛陀」,事實上這名詞是經歷多少年后,慢慢定型而成的!阜鹜印咕烤故鞘裁匆馑?若說是覺悟,看起來太簡單了,在佛學辭典上,將佛詮釋為「自覺、覺他、覺行圓滿」,這個名詞乍看,誰都看得懂,也似乎了解其意,可是這里有了問題:如何自覺?又如何覺他?怎么樣才能達到覺行圓滿的境界?若不以佛教,還有佛法來看,就會認為所謂自覺,發(fā)起菩提心,成為佛教徒,就是所謂「自覺」了;接引更多的人信佛教就是「覺他」;而所謂「覺行圓滿」,就是我們大家一面學習,一面修養(yǎng),最后得到某一種結果。其實這都不是佛陀的境界。

  佛陀的境界不是以菩薩相同的方式去看,其境界是超越菩薩的,只是中國佛教把重點擺在菩薩修行上,而非佛陀的修行上。各位可能知道有位肉身不壞的出家人-慈航法師,若以佛教來講,不能說他成佛了,只能說他成菩薩。因為成佛、成菩薩并不只是宗教形態(tài),還涉及到太多的智慧及不可思議的修為,何況還要總攬無量無邊難以計較的功德。

  若以概念來看,佛不止是大慈大悲而已,他的愿力需在成就佛陀的結果后,還要建立起他的愿力世界,這世界就是他發(fā)愿去完成,依其愿力所建立起的一個環(huán)境,比如說:阿彌陀佛以極樂世界行愿;像藥師佛以琉璃世界來行愿;釋迦牟尼佛以娑婆世界來行其愿。所以佛的境界,絕不是像現在有些人自認為是現在佛、在世佛,甚至活佛,這些名詞幾乎不能成立。因為一旦你真正證得佛的結果,就不應該同于可替代釋迦牟尼佛來行愿,而且像釋迦牟尼佛一樣在娑婆世界以其愿力來接引眾生;這都是平常對佛為何有其愿力世界,未作深入探討所致。菩薩就完全不同,舉例來看,觀世音菩薩,本來就是佛-正法明如來,可是他在極樂世界是西方三圣之一,但他現菩薩相,絕不會標榜:「我可是正法明如來!」同時他也在娑婆世界幫助釋迦牟尼佛,同樣也不能強調說他是「正法明如來」,所以還是以菩薩的地位來幫助釋迦牟尼佛。

  從以上可見,即使已成就佛位,若要活躍于不屬于他自己愿力所建立的世界,他就不能以佛的面目在此世界示現;谶@點,各位可體會目前不只在臺灣,幾乎在地球的全世界,凡是有佛教的地方,很少人去探討這問題,也因這樣,才會自詡為「現在佛」、「在世佛」、「活佛」。

  娑婆世界,是以「人」為主題的世界。人的成就,不管他的修養(yǎng)多高,頂多只能達到十地菩薩位(即八地以上,入等覺后到達法云地、圓覺位),他不能達到妙覺位,因妙覺位是佛陀建立起世界的條件,才能以妙覺位表現。所以中國較強調所謂肉身不壞的菩薩、乘愿再來的菩薩,這都是我們在佛教與佛法上,先要能把握的。

  至于談到菩薩出現在娑婆世界或其他佛的愿力世界,都有其不同的道理與方法而行其愿,去輔助某一個佛世界那位佛陀的愿,不是他自己個人在這佛世界可以去行的愿。所以常看到凡所有菩薩,幾乎都有其不同的愿-只限于輔助某一個世界里的佛陀,因為在那個世界以那位佛陀而言,是那一個世界的教主。

  所謂「一花一世界」,并不是形容有一朵蓮花,就有一個佛世界,不是這個意思。在座各位,只要你發(fā)起菩提心,就是菩薩,只是其地位、修養(yǎng)、功德力有所差異,所以就有等級。不管如何,只要發(fā)起菩提心,開始學習、修養(yǎng)佛法,你就是菩薩,但此時菩薩的地位并不是很高。所以有時會看到出家人稱在家居士「大菩薩」,其實這并非是讓你承受不了的稱呼,因為佛法上,只要發(fā)起菩提心,且修學佛法,就可稱為菩薩。

  在中國,很少以羅漢的身分顯現而來去世界。羅漢通常只管自己,不管別人,像泰國、緬甸等南傳佛教地區(qū),他們最高的成就只有羅漢?墒窃谥袊,一千多年的佛教歷史,成就的菩薩就難以計數了。為什么有這么大的差別?這關系到:一個只管自己,不管別人;菩薩是除了管自己,還要幫助別人。這其中的精神力量就不同了,何況它的道理方法,在知見修養(yǎng)上,均有差別。

  中國歷代以來,我們所知道的羅漢,幾乎都是化身的,很少以真實的人-經由父母托胎而來到這世界成為羅漢。在中國不是不適合羅漢這種修養(yǎng),其實修聲聞乘的,還是很多,只是他不是以聲聞乘所要求的道理方法修學,他只是能做到只管自己,事實上所修學的,還是菩薩法。

  所以在中國除了化身羅漢外,均沒有這種現象。例如早期的道濟禪師(濟公和尚)及清末民初的妙善禪師(金山活佛),這兩位都是化身羅漢。為什么我這么肯定他們是化身羅漢?大家如果翻開中國佛教的高僧傳記,會發(fā)現兩個問題;一是道濟禪師從那里來,出生在那里都有交待,但他圓寂后,不知去向,其二是妙善禪師,不知從什么地方來,但最后在那里圓寂卻有個交待。這兩位剛好一前一后,一個有來,一個有去(前面的一位有來,不知道去處;后面的一位沒有來處,但最終有其去向。)所以都可發(fā)現其化身不同的地方。在中國還是比較強調菩薩的修行,也因此在佛教界常流行說:要發(fā)菩提心、修菩薩行;這剛好對照我們中國佛教所表彰的菩薩法。

  「教」與「法」,現在我們做一個簡單的認識。以佛教而言,是釋迦牟尼佛所創(chuàng);以佛法而言,亦是釋迦牟尼佛所說;二者好像是同樣的一個東西。這就要探討到早期,在印度時代以教派而言,佛陀學派是最后一個學派。起先學派只有十一個(包括婆羅門教在內),但沒有佛陀教派。當初悉達多太子是王儲,本來可以繼承他父親的王位,由于他過去世經歷了無量的劫波,早在然燈古佛時,就已授記為「釋迦牟尼佛」,悉達多太子就是這位授記再來娑婆世界的人。

  追溯當時在印度的環(huán)境,尤其是盛行探討「人來到這世界是做什么?」這樣的題目。在印度,那時候人的等級被劃分得非常嚴格,有貴族身份的,一代代世襲都是貴族位;有錢的階級,他一代代世襲都是商人;有屬于農人;更有許多的是屬于卑賤地位者。

  那時釋迦牟尼佛身為悉達多太子,他目睹這種情況,認為非常不平等,人的組成是以有錢、有地位,還有很多所謂「賤民」之類的,階級意識非常濃厚。所以悉達多太子從人的生、老、病、死上,啟發(fā)他想去探討為什么會形成人世間諸般人與事、事與人的現象,因此他舍棄太子位而出家。

  我們不談他出家修行的過程,只談他成就道業(yè)后,所建立起的佛陀學派,這在印度當時是最后一個,也就是第十二個學派。當初在印度學派中,大家認為釋迦牟尼佛是人類的叛徒,也有比較冷靜的說他是不滿現實者。到后期,這些學術派系的領導者;給予取名為「印度社會學的革命學派」,這是早期的學派形態(tài),而后慢慢演變?yōu)樽诮绦螒B(tài)。也就是佛教源自于釋迦牟尼佛所創(chuàng)立起的學派。事實上,就是佛陀所創(chuàng)立起的教,我們稱為「佛教」。這是教的緣起。

  我們也知道,釋迦牟尼佛以悉達多太子的身份出家后,曾參訪許多善知識,也曾在現實生活中,非常刻苦的修行。以他貴為太子身,而能完全舍棄其嬌生慣養(yǎng)的生活,去體驗人生,發(fā)現人生,在現實生活中,得到很多的知識、經驗,而后在修養(yǎng)的過程中加以實際體驗。這一切完成后,釋迦牟尼佛在世,講經說法四十九年的歷程,是「佛教」中「佛法」的緣起。

  佛教與佛法來到中國之后,跟原來的佛教已經有很大的差別。我們翻開佛經,往往說佛陀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一大事因緣而來。但什么是「一大事因緣」呢?-生跟死的問題?赡芨魑粫f:「您少談兩個字-病、老。」其實病、老還是屬于生,所以真正說起來,只有生、死的問題。佛教到達中國后,早在唐宋時期,佛教最興盛,也是佛法在中國傳布最廣的時代。除了有宗教形態(tài)外,還應用佛法使眾生得到利益,幫助人去面對人生,化解煩惱,得以自主、自在。所謂化解煩惱得自在,就是「解脫」,可是有很多人誤會,把解脫當成死,就像把「涅槃」誤會成死一樣。解脫、涅槃都不是死,以「解脫」來看,就關系到佛教與佛法。

  「解脫」于佛教的精神,強調人來到這世界,是依于你自己過去所造作的好、壞、善、惡行為所完成的結果,這種結果稱之為「業(yè)」。比如讀書人的「學業(yè)」;從事某種工作稱「職業(yè)」;從事某商業(yè)行為稱「商業(yè)」,這些業(yè),就是造作行為完成的現象。依其行為有好的稱為「善」,不好的稱為「惡」;所謂「善業(yè)」、「惡業(yè)」,是以宗教方式去看的。

  佛教中有四句偈語:「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凈其意,是諸佛教」。因此這是「佛教」而不是「佛法」。所以我們談業(yè)、因果報應、善惡、功德,甚至宗教里的儀式都是屬于「教」。但我們往往把「法」的一面和「教」通通放在一起,認為這就是佛教,也是佛法。這樣的認知,多少還是有所偏差,但我不能說完全錯誤。因為業(yè)是依于人的身、口、意,造作一切行為后,得到的結果來肯定它的好、壞,但是在行為中卻不一定是好或不好。例如若干行為,可能起先看起來不好,可是結果卻是好;也有的表面看起來好,但結果并不好。所以行為的中間與行為的結果是不盡相同的。為什么這么說?因為依于業(yè)而言,那是屬于佛教的一種認知;若以佛法而言,就要以「道」來說。

  所以佛教說有業(yè),可是也必須有道。如何來化解業(yè),所談的就是道理方法,也就是佛陀所說的「戒、定、慧」三學,若說人有貪、瞋、癡,這是人的根本問題。以教的觀點來看,分別有好、壞,有善、惡;若以道的修養(yǎng)來看,人本來就會如此,只是佛陀提出道理方法幫助我們,如何去面對人的本質問題,因此有戒、定、慧之說,這些都是屬于法的范疇,也稱之為「道」。

  剛才談到菩薩法,只要發(fā)起菩提心,就可稱為「菩薩」,這里面就有教,也有

  道!傅馈故且婪ǘf。所以在佛教中很少談到道的問題,是為了避免與中國道教的「道」混為一談。所以通常在佛教只說有教、有法。事實上我們不可以把「道」歸之于道教的「道」;同樣如佛教之寺院的「寺」,也不能說是佛教的專利,為什么?

  「寺」,在中國最早的寺廟是白馬寺,可是里面住的并非出家人,供的也不是佛像。最早的白馬寺,就像我們現在所說的大使館(外國使節(jié)下榻之處)就叫做「寺」。可是我們不用這種方式去看,反而把白馬寺說是天竺之攝摩騰、竺法蘭二僧用白馬載經運到我國寺內。這是另一種說法,我們不可混淆,此種說法好像涉及到寺,就是佛教的專利,并不是正確的說法。

  其次我們看另一個名詞「外道」,似乎只要一提到外道,我們都會聯想到那是不好的。所謂「旁門左道」,或「邪魔外道」都用這類名詞去說,同樣也是錯誤的說法。外道,不只是宗教,假使在學術修養(yǎng)上,不同于你這一道,在你這道之外的他道都叫「外道」。即使佛教,以十大學派為例,狹義的來說,若是修學三論者而言,則修學其他學派的也算是外道,但這并不表示說:「不都是佛陀說的,怎么說是外道呢?」那是你把「外道」這名詞分成正與偏邪了。

  就像我在南部,大都與本省籍的學佛三寶弟子相處。有時,有人說我是外省人,其實這名詞并沒有什么不好聽。若以籍貫來說,我是湖南人,當然不是臺灣省人,是臺灣省以外省份的人。我們再縮小一點,講本地人、本鄉(xiāng)人、鄉(xiāng)親,「鄉(xiāng)」亦是很小的地方,外鄉(xiāng)人、外地人不都是「外」嗎?我們看到外國人,都叫「老外」,難道凡是「外」的都不好?那還有一個名詞-外公、外婆,這也是不好嗎?所以不能以這方式來看。

  至于談到業(yè)與道,我們必須先認識什么是業(yè)?剛才已說過業(yè)是如何形成的。可是「業(yè)」又是誰教我們造作的?這種造作行為是誰教我們去做的?是不是冥冥之間有人指使你,或者有個神,或是什么神秘的力量?以佛教的觀點談業(yè),不是別人,這種造作是你自己身體、言語、思想的造作行為。所以說身、口、意是造作的工具,其過程很難辨別好、壞、善、惡,真正要確定它是在行為完成后,如果做完后是好的稱之為「善業(yè)」;反之稱為「惡業(yè)」。還有一種好、壞、善、惡分不清楚,難以界定歸類的叫「無記業(yè)」。它之所以難分辨,比如這種行為若說它好,也不見得好;說它不好,其實也有好的地方。事實上這一切所做,沒有別人教,都是自己;即使在現實中,若推托說是某人要我做的,可是冷靜想想:「他要我做,我可不可以不做呢?」你應有自主能力。所以在佛法中談「我」,不只是個人的樣子而已。

  在人的立場,「我」、「自我」是主宰者。我們常說:「這個人自我意識太強,自以為是……等!箍傠x不開自己,也就是那個「我」。所以業(yè)的本身是「我」去完成的,只是我們很難確定。明知是自己去做,可是為什么有人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為什么有人明知道不可以做,還是要去做,這是什么力量驅使?尤其常聽人談到這個人業(yè)障很重,那個人福報很大。

  有時,也有人問我:「師父,我的業(yè)障那么重,該怎么辦?」往往遇到這種情形,我會問他:「你所謂的業(yè),究竟是善業(yè)太重或是惡業(yè)太重?」一般人會說:「當然是惡業(yè)!咕桶褬I(yè)歸之于不好,好像業(yè)中沒有好的。也就因為這種誤解,動不動就指責說:「你看,又再造業(yè)了!咕褪且馕赌阌衷谧霾缓玫氖。另一方面來看,那些善心人士從事社會慈善事業(yè),社會公益事業(yè)的一份善心,其實也是在造業(yè),只是他們造的是好的業(yè),善的業(yè)。我們一般只要談到業(yè),就認定都不是好的,所以我才要問他:「你認為業(yè)障太重,究竟好還是不好﹖」一旦這么提醒,讓他想到并不都是惡業(yè),還是有善業(yè)。這些就是只知道「教」,不知道「法」的例子。

  為什么我要這么強調、分別「教」和「法」?佛陀在世,以他四十九年所說的那么多的道理、方法,如果我們只把它當成是一種宗教的形態(tài)的話,那就像初一、十五去寺院拜拜、上香、做法事,然后跪著誦誦經,再不然就虔誠恭敬地拜拜經,但是這些都是儀式上的行為,都是屬于宗教的形態(tài),那不是佛陀對我們所真正希望的。

  經典里有太多的道理方法,如果我們不能從中去理解它的道理,照著它的方法運用在我們現實中的話,結果就會變成「教歸教、法歸法」。往往學佛多少年后,把現實生活當成敵人,佛教當武器。比如做錯事后,跪在佛前懺悔,懺悔完了就認為:「釋迦牟尼佛原諒我所做的一切,您會去負責任的,跟我沒有關系了!」

  如此以宗教精神的寄托來講,的確可以暫時緩和一下,但不能根本解決問題。因為你自己做的,還是需要你自己去承受。不可能自己做好的,自己就擁有它;做不好的,就歸之于別人或者干脆交給佛菩薩,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某些學佛者,往往只落在祈求,把希望、理想擺在遙遠的未來的層次上,這話怎么說呢?

  現在流行說:「這世界太苦,我們趕快到西方極樂世界吧!」聽起來沒有錯,但思考一下,這世界太苦,你為什么來到這世界﹖你要到西方極樂世界,憑什么去﹖這一來一去,你若只是把希望擺在一個遙遠的未來,而不管自己為何會來這世界受苦?又如何到極樂世界不受苦?而且是處在一個只有樂,沒有苦的世界。

  我們常說:「念佛往生西方極樂世界」聽起來像是有了佛教的雛型,只是你有所求,有所希望,請問怎么去﹖就必須要有「法」,沒有道理、方法,你怎么去﹖所以我提到一個例證,目前臺灣移民到國外的案例非常多,若想移民到美國,美國方面所提出的條件、要求,你都做不到的話,能去嗎﹖這說明我們一般以念佛求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總認為一句佛號「南無阿彌陀佛」,就保證一定可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不是那么簡單。

  佛陀教化眾生,不只是用這種方法(法門),更何況還有其他的方法,即使是這么一個方法,也不是那么簡單。我們知道,阿彌陀佛四十八愿度眾生,是有其條件、要求與方法,你都要照著做,才能去西方極樂世界,這一切并非是無條件的。我并不是反對修持凈土法門,在座很多人都知道,雖然我是學禪的,說不定也看過我寫的「彌陀凈土簡易修行法門」,這就證明我不是反對修凈土法門。

  佛法有八萬四千法門,都是針對每個人不同的興趣、條件,而以不同的方法修行。我只是提到在一個宗教形態(tài)下,必須要具備它的道理、方法,才能讓人得到真正的利益。

  舉個例子,「煩惱」人人都有,身心不安就是煩惱的樣子。甚至有人問我:「師父,我有這么多的煩惱,怎么辦﹖你可否告訴我一個消除煩惱的方法。」我剛說過,一切的業(yè)是我們自己所造的,煩惱就是一種業(yè)報的現象,是你造作的,就要自己去受。若是告訴你一個方法,就能化解你的煩惱,那就不需要修行了;佛法是懂得道理、方法,還要實際去修養(yǎng)才行。以煩惱而言,也有很多于「理」方面的認知,如以煩身惱心,內外不安這些字句代表是煩惱的話,并不表示這就是佛法。以佛法來談,包含教與法,把這兩個名詞放在一起,用一個代表性的佛法名詞,就很容易認識-煩惱、菩提。

  煩惱,是人的問題,人人都有,可是如何形成﹖如何化解﹖就必須要有佛法所提出的道理方法。若以概念來說,是要行于菩提道,這就是煩惱與菩提的關系?墒怯谙率峙c知解上的認識,修養(yǎng)上實際的體驗要怎么做﹖「煩惱即菩提」是法的概念。若要進一步探討法的真正面目-煩惱中有菩提,那才是法的重點指示。煩惱是人所為,煩惱中有菩提,但菩提并不是佛法。

  可能各位聽了不一定贊同我的說法。煩惱,大家認為是世間法,這點共識沒有問題,因此往往說菩提就是佛法,事實上不能這么說的。煩惱,世間的人都有,所以說是世間法;可是菩提不是佛法,菩提只是幫助你達到覺悟境界的道路,這條道路不一定是什么樣的道路,所謂八萬四千法門就是八萬四千個通往覺悟的菩提道。

  那么什么是「佛法」﹖照我剛才說的,菩提在煩惱中就有,如何從煩惱中突破出來,顯現你的覺悟,也就是必須把你的煩惱化解掉,沒有煩惱了,那才是「佛法」。是不是只要煩惱一來,就用佛陀的方法,能夠從道理方法上把煩惱化解掉,就是完成了佛法﹖那也不是,只是解決掉一個煩惱,顯現了菩提而已,并不是化解一個煩惱,就表示所有的煩惱就必然能全化解掉了。

  因為一個人在幾十年的生命中,有太多的煩惱,而且不只是有相同的煩惱,還有更多數不清不同的煩惱。這種種相同與不相同的煩惱,即使你找到某一個菩提道,也不一定能在下一次相同的煩惱中,用相同的方法就可以化解。為什么﹖舉個例子:「你為什么煩惱?」我們一般并不這么表示,而是:「我有好多煩惱,怎么辦?」只是將一個問題擺著,希望求得一個答案而已。事實上,答案在那里?所以會有很多人告訴你:「去念佛號!蛊鸪跄钜荒钣行,但念久了,煩惱還是存在。若想再求另一個解決煩惱的答案,又有人會告訴你:「那你持咒好了!共诲e,持持咒也蠻有效,可是時間久了,煩惱依然存在。于是有的就教人誦經、禮懺,甚至參加法會功德,會有一個換一個的答案告訴你,可是到最后呢?開頭是有效,過了一段時間,還是煩惱,也就是那個煩惱根本從來沒有化解掉,有的只是暫時轉移的精神現象而已。煩惱根本并沒有解決,你的煩惱依然如故。

  我們常說要「出離煩惱」,以煩惱而言,不是一個煩惱化解掉,我就見道、成道了。像有很多人,事業(yè)失敗或情感受傷害時,在人生現實遇逢煩惱就說:「我這下子看透了人生,我覺悟了!」似乎一下子頓悟,就認為自己成佛,成菩薩了。若用這種方式,那釋迦牟尼佛未免比我們還笨,為什么?我們只要覺悟一下,看透了從此就不再煩惱。請問真的可以看透嗎?真的不再煩惱了嗎?所以佛法中談「煩惱即菩提」、「煩惱中有菩提」是有其道理與方法的依據。

  剛剛我說,光是有了問題,尋找答案,并不能解決與化解煩惱;那如果我們針對煩惱去著手,就能發(fā)現煩惱中的確有菩提。舉個例,假使有人問我:「師父!我有煩惱怎么辦?」我一定會問:「你煩惱什么?」答說:「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煩惱。」這不叫煩惱,只是妄想雜念。

  煩惱的發(fā)起,不用別人問,自己可以探討-我究竟為什么煩惱?假使因別人倒你的債而產生煩惱,我們可以發(fā)現,你煩惱的成因是什么。但有沒有想過,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你說:「因為他是我的朋友親戚!鼓敲幢舜酥g一定有情份在,我們會想到一個問題:當初你替他調支票時,有沒有想過,他將來是否有能力還給你?你會說:「我信任他,他應該是個好人!箾]有錯,可能有許多人不是刻意要倒人家的債,而是處在某一種環(huán)境、因緣關系,使他實在沒辦法,而非刻意如此做,是有許多這種情形。

  那我們更要想到,當你幫助別人時,先要想到自己能力夠不夠。若自己能力不夠,還要去幫助別人,這其中已顯出你會受到傷害,若無法承受傷害,就不能做;若認為這種傷害,我還可忍受,那就不應該煩惱。如果我們只是煩惱,而試圖求得些什么?并不深入探討為什么煩惱,那么可以肯定,你是自尋煩惱!

  我們再用一個簡單的方式來看-「你為什么煩惱?」有人回答:「因為別人毀謗我。」大家有沒有考慮過,因毀謗而形成你的煩惱,其中是否存在予盾?可是人就是奇怪,明知道是毀謗,他還是煩惱。

  我們應該知道,毀謗不是事實(毀謗并不是真實的事情),也就是他說的是一回事,而實際上我自己才不是如此。如果再進一步探討:「他毀謗你什么?」答案是:「他說我是小偷!谷羧思艺_陷你是小偷,而事實你自己并不是小偷,這才是毀謗;若你真的是小偷的話,反正一人做事一人當(實至名歸)那也算不上是毀謗。既然是事實而不是杜撰的毀謗,那你就不應該煩惱!缚墒且驗槲也皇切⊥,受到不實在的毀謗,我才煩惱!刮覀內司褪沁@么去強調。假使再細究探討,若別人認為你有小偷的行為,你是否曾經在有意或無心的情況下做過一些什么?多花點時間、仔細想一想,說不定到最后你真正不是小偷,而所形成的毀謗也一定是誤會。若因煩惱別人毀謗你是小偷,而你不是,最后找出來是個誤會,那么誤會一經解釋,不就沒有煩惱了嗎?可是誤會 需要用知識、經驗慢慢去探討、追究才能化解。

  若我們只是一味地煩惱,也不管為什么煩惱,一煩惱就找一個菩提,菩提在那里?菩提在佛法中。「煩惱即菩提」,就是人的問題,以佛陀告訴我們的道理、方法,探討如何追究,把你的煩惱化解掉,那就是佛法;不能化解掉,即使你知道而做不到,縱使再好,都還只是世間法。所以一個完整的佛法,必須把你的問題化解掉,若還存在任何細節(jié)或是后遺癥的,都不是佛法,也因此佛法本身不是一個問題,求得一個答案。我們一般初學佛者,大部份有了問題,都希望求得一個答案,就如我剛說的,有煩惱就去請教一個方法,教來教去,最后煩惱還是存在,到最后,被求教的這位說:「我實在沒有辦法,該教你的方法都教了,你居然還煩惱,那你的業(yè)障實在太重了!」

  了別「佛法」與「佛教」,并不是要大家起分別心,而是提醒各位,佛教里面有佛法,它不止是個宗教而已。若只想成為一個佛教徒很容易-皈依三寶就是佛教徒、佛弟子?墒钦嬲鎸ΜF實,如何珍惜你這短短幾十年?那就必須要具足佛法,沒有佛法,不管怎么做,還是在世間法中打轉。跟各位講句不太好聽的話,即使是孔老夫子,還是世間人,他不是佛;孔子是至圣,也還是人,還是沒有出離世間,同樣在煩惱中過,還是有太多的問題不能解決。

  佛法是究竟的,在所有的宗教中,只有佛教才有佛法。剛說過,從「業(yè)」上的認識,那么以八萬四千法門(整部大藏經)來看「道」的話,當問題發(fā)生的時候,想尋找某一個法門來幫你化解問題,若以在家居士而言,尤其在今天這種忙碌的社會,是很難下手,無從找起,究竟需要用什么方法幫助你?如你要去翻大藏經,翻不完,因為藏經太多了?墒俏覀冋劇笜I(yè)與道」,道在那里?在藏經里,那你會擔心-我怎么辦?所以佛陀在世時,為了所留下來的佛法,才建立起「僧伽制度」。

  「僧伽」,不是一個出家人能代表的稱呼,它是三個,以至四個人以上,離開(出離)了家庭,聚合在一起修學佛陀的道理和方法者,就叫「僧伽」。我們要把握一點,并非凡是僧伽都能講經說法。因為僧伽的條件并不是很高,只要三至四個人離開家庭,舍棄世俗,聚在一起修養(yǎng)研習佛法,從而得到佛陀的智慧,除了解脫自己的生死,而且還要幫助別人(當然并不一定每個僧伽都要做到這樣)。佛陀建立僧伽的本意,是希望出家弟子能荷擔如來家業(yè),把他的道理方法一直流傳下去,可是并沒要求每一個出家人都要做同樣的事。

  我們知道每一個人的出生、教育、根基、智慧都不相同,不可能把他們擺在同一定位上,更何況出家人,有的早出家,有的晚出家,但好像只要樣子變了,他就應該什么都懂,所以常會說:「你看,這位出家人什么都不懂!故聦嵣线@也要求過份。至少要了解,他出家多久了?修學佛法多久?在佛陀的智慧上,擁有了多少?

  以出家人而言,荷擔如來家業(yè),普度眾生,若認為自己可以這么做的話,的確,你應該為法之師(法師),否則只是比丘、比丘尼而已。佛陀為流傳其道理建立起「僧伽制度」。有一種說法,出家人一旦出家,受了三壇大戒之后就稱為「人天師范」,不但做人的老師,還要做天的老師。各位想想,是否每一位出家人都可以做得到?當然我不是說做不到,但是需要時間。

  如幼稚園的老師要經過幼保教育;要想成為中、小學老師,現在幾乎都要大學、獨立學院畢業(yè);要做個教授,甚至具有博士學位也不一定馬上能當教授,即使副教授都不一定立刻做得到,說不定得從講師做起。世俗教育如此,佛法的教育更不是那么簡單,同樣也需要歷經很多時間,請益善知識來幫助他。我們所看到的,有很多觀念,只是佛教的形態(tài),并未從佛法上探討,多做一些認識。

  我從民國五十六年離開臺北之后,這些年來一直在南部,也未曾在南部活躍,都是關起門來培養(yǎng)出家人、辦佛學院及一些解行的工作,不管是知見上、經典法義或實際修養(yǎng)。既然已經關了這么久,照理說我現在應該可以退休了,只是在佛教里,釋迦牟尼佛好像沒有提及退休的制度。釋迦牟尼佛交付出家人講經說法,也只是對出家弟子的希望,不是人人一定非做不可;即使要做,也需要時間,慢慢經過幾年知見的修養(yǎng)及實際體驗。所以在佛教所看到的「佛、法、僧」包含了做法會、誦經、禮懺、超度……等,這都是佛教的行為,這行為若對死去的人有一份功德,對活著的人,只是一種精神上的依賴和安慰而已,于實際面上,要化解個人切身的問題,沒有佛法,還是不能解決。

  講來講去,大家還是會問,八萬四千法門該如何下手去認識修養(yǎng)?我談到出家人,重點在出家人是佛法的專業(yè)從業(yè)人員,在家居士在忙碌的現實生活中,要化解所謂「無始以來的業(yè),所展現出來的感報」這些問題的話,需要有出家人介紹佛陀的道理、方法,才能得到利益。

  佛教也好,佛法也好,有一個大前提,身為佛教徒只是個樣子,一定是為了自己的生與死,才會談修養(yǎng),只是一味地依賴、祈求是不可能得到「解脫」的,要有佛法才可以。依于一般人而言,八萬四千法門不易找尋,那么就有出家人可以幫你,所以我們稱出家人為「僧寶」,寶在那里?珍貴何在?因為他是一位專業(yè)人員。當然出家有前后,不可能一出家就成為法師,就可以度眾生,還是需要經過很長的時間、空間才有機會。我也不是強調只有出家人才了不起,因為這是個現實的問題;在座各位以在家居士而言,你每天必須為現實生活付出很多時間,能擁有的時間是有限的,若想要從大藏經中找到你所需要的,的確不太可能,所以才需要有出家人。出家人放棄一切世緣,專門在從事這方面的修養(yǎng),只是也要提醒各位,有佛法還要有佛教,因為佛教上很多行為,同樣要出家人去維護、延續(xù)它。

  在概念上談「業(yè)」,我們都知道了;談「道」,就要看你本身的興趣是什么,具備的條件如何。這其中跟各位提出一些要領,第一個,我們學佛,要有個宗旨去把握它。佛法、佛教它的宗旨和大前提-不傷害別人,自己也不受到傷害;不傷害別人很容易做到,自己也不受到傷害是很難的事,那么就需要佛法來幫助你。

  第二個,如何進入到佛法?要具備三多-多看、多聽、多問。所謂「多看」,不管你看任何一部經,要看很多種注解;所謂「多聽」,同一部經,要聽不同的人講;若有了問題,同一個問題不只問一個人,要問不同的人,這樣才能達到多看、多聽、多問。在這三多之下,就可以搜集很多資訊,自己可以去比較、選擇。若只是一本經看一個注解,有了問題,問一個人,你就沒有選擇的余地,沒有比較的機會;若能多看、多聽、多問則可搜集更多資訊去比較,然后得到你所需要的。

  我說的「三多」,所謂比較、選擇,不是一次的比較、選擇,而是要不斷的比較、選擇;選擇之后,還要把你所選擇的再去比較,再去選擇,最后才能肯定可以幫你化解問題。

  第三個,我們不要一開始學佛,就要固定學一個方法一門深入,了生脫死,不要用這種方式。為什么?你看臺灣這些年來,發(fā)起修習彌陀凈土,大家就一窩蜂去念佛,念一念后,聽說學密很好,又一窩蜂去學習。最近,大家說禪最好,一窩蜂又去學禪。不曉得再過一段日子,又要學什么?為何會有這種現象-人云亦云?人家說這個好,就跟著跑,究竟你自己的興趣根器在那里?自己具備的條件適不適合?八萬四千法門,難道這么幾個就代表一切嗎?

  所以學佛、修行,不要一開始就想抓住一個方法,然后一門深入,這不是辦法,還是要多看、多聽、多問,在三多之下,慢慢發(fā)現自己喜歡什么,自己所具備的條件適不適合,如此才能得到實際的效益。否則,依我過去到現在的經驗,有很多人學佛多少年后,還是不知道該怎么辦,因為他一直沒有認識清楚,自己的興趣根器究竟在那里?喜歡什么?自己所具備的條件是否適合?是否相應于這一法門或這部經典?其實任何一部經典都有其道理與方法。

  不管我們是從宗教的入門以至到佛法的修養(yǎng),都要記取一句話「依教如法」-依于佛陀所教(所提出來的方法);「如」是適合于你自己,能相應,沒有缺陷,只有這樣才是如法。否則,只是盲修瞎練,學佛好多年,最后還是煩惱不斷,也很難顯現菩提,何況要談解脫,還涉及到因果關系、因緣法則……諸多變數。

  一百分鐘的時間,想要把這么大的題目,講得很詳細并不容易,只是概要式的把一些現實生活中,人生道路上可能會遇到的問題,提醒各位去把握重點。

  84.3.27臺北國父紀念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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