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

　　第六十七回

　　雁王的故事與經(jīng)歷，雖叫雁群難以置信，但他的超凡出拔的氣質(zhì)與能力，卻讓他們不敢懷疑，尤其雁后最深信不疑。這是她與他共同投生輪回相聚的無數(shù)世召感，致使她很直覺地知道他是對的。她決定要依他的教法選擇投生做人，來世在人間修行。但在她心底深處總有個渴望，她希望能與他同相廝守至少一段短時間，再各去修行。她把她的心思告訴了他，換來了他的一番訓(xùn)斥。

　　「你知道嗎？我們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浪費(fèi)，在『轉(zhuǎn)乘』的規(guī)律下，皆可能損失慘重！眾生太苦了，我們不能放逸地『慢』，無謂地『慢』�！顾�已是兜率天菩薩們的那一套想法。

　　她不得不敬佩他的無私遠(yuǎn)見，卻抹不去心中的癡情。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錯過了彌勒佛，就錯過了在這個劫能得到安穩(wěn)的機(jī)會了，未來的『成住壞空』，了了無期，何時有佛出世？

　　「你不是說在兜率天還見過一群菩薩嗎？總會有佛��！何必急呢？」又有雁兒提出「慢慢來」的理由。

　　「每尊菩薩從授記到成佛還要很久很久，再多的菩薩也未必能填滿每一個劫的空檔�！�

　　這一切問題，在他與彌勒菩薩及無名菩薩私談時皆已涉及。

　　「會不會有太多競爭者，爭取在彌勒菩薩前得授記，而導(dǎo)致大王被淘汰？」

　　「競爭的問題并不存在�！惯@個問題，他也問過兩位大菩薩。「『法』是沒有限止的，就像虛空與陽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樣。并不會有一只雁兒出來享受陽光，而導(dǎo)致另一只雁兒得不到陽光。只怕太少眾生能具足那八個條件，從不會有太多競爭而被淘汰的可能�？嚯y的眾生無邊無際，大菩薩說宇宙間還未曾發(fā)生過佛的數(shù)額過多的現(xiàn)象。」

　　群雁的各種問題皆一一被雁王辯服了。剩下的難題，就在于雁王的『法』對雁族來說始終抽象，做到做不到誰知道？不像交配繁殖或?qū)ふ沂澄锬敲淳唧w。

　　當(dāng)有雁兒病重要死時，雁王便會趁機(jī)說法教化。

　　「雁��！回想你一輩子所做過的好事吧！你過去可有禮讓其他的雁兒？是否有在其他雁兒遇到危險時，幫助解急？是否有幫助其他的雁兒守護(hù)幼小？是否有把食物布施給其他雁兒？……」

　　「大王�。∥以趺匆粋�都想不起！您叫我回憶的善事太少太少了！我只想起與其他雁兒爭食，啄到其他雁兒流血，奪取窩巢……會有什么善事嗎？」

　　「那你對本王是否有過什么恭敬心。或?qū)ι咸熳鲞^什么真心的祈禱……」

　　「天�。∥乙恢币詠矶级始纱笸醯哪芰�，恭敬也是逼不得已啊，還有什么真心的祈禱！」

　　「�。∧闱�！你現(xiàn)在對本王說真話，不怕被處罰，正是一種忠實(shí)的善行。這就是了。你要一直憶念自己的真實(shí)，發(fā)愿以這功德的力量投生人間修行佛法吧！」

　　雁王總會千方百計幫雁族子民尋找他們可在臨終一刻憶起與依靠來投生的善業(yè)。群雁未必都能明白雁王的用心，卻都感受到雁王的一片真心善意。

　　一個月過去了。雁王預(yù)算再逗留多半個月，再去尋找小燕。

　　就在此時，一次前所未見的大海嘯突然發(fā)生了。在一個大白天，把一大群未學(xué)會飛行的小雁兒吞沒了。老殘的也逃脫不及，躲在灌木叢下、未及時飛起的也被吞沒了。有五分之一的子民，近千只雁兒死傷。海邊的人畜皆活在凄慘的憂傷之中。鳥類會飛，還是比較幸運(yùn)的。陸上行走的動物，逃脫不及的都被沖走了。

　　有雁兒開始提出，這是雁王近來經(jīng)常談「死」所帶來的天譴。這種謬論開始在不愛受思想革命的雁群中傳開，像傳染病毒一般地漫延。有雁兒挑戰(zhàn)雁王長鳴向天祈禱雁族的福利，雁王為了重振民心，不得不接受挑戰(zhàn)。這回海神自顧不暇，正忙著把海中的人畜尸體沖上岸，也沒心把雁王的鳴聲放大。雁王也因近月來的勞累與這回天災(zāi)的事件分心，弄得身體弱了許多，鳴起來聲音，竟然是當(dāng)初他剛回來時的幾十分之一，這更使到他的領(lǐng)導(dǎo)威信大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