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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綠松石

  生死綠松石

  清朝末年,在湖北武當(dāng)山下住著一個秀才,名叫張興德。他家境貧寒,到了上京趕考的日子,卻拿不出盤纏。他有心接受鄰居的饋贈,無奈寡母李氏是個很要強的人,硬是不肯。張興德自幼由母親辛苦帶大,不敢違抗母親之命。

  這日,村里又一個秀才湊足銀兩啟程了,張興德卻只得背著鋤頭下地。他無精打采地來到田頭,迎面就被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張興德一看,原來是鄰居陳居仁。陳家還算殷實,早就提出過要接濟張興德,卻被張母拒絕了。

  陳居仁此時樂得手舞足蹈,拉著張興德就給他看寶貝,說是在自家地里挖到的。張興德一看眼都綠了,原來陳居仁手里拿著一塊綠瑩瑩的小石頭,石色溫潤細膩,正是本地出產(chǎn)的一種名貴石材,叫做綠松石,這可是給皇帝進貢的貢品。別看這石頭只有一指長兩指粗,可是價值不菲啊。張興德心里既為他歡喜,又感嘆自己命運不濟。

  看著陳居仁跑回家去報喜,張興德也無心干活,轉(zhuǎn)身回了家。

  路過陳居仁家后窗時,張興德忍不住貼到窗前觀看。陳居仁的老婆坐在梳妝臺前擺弄著那塊綠松石,因她背對著窗子,張興德從鏡子中把石頭看了個真真切切。原來那石頭上面還有一道墨痕,像一條小龍盤旋而上,頭向右,很逼真。

  張興德感嘆一番,垂頭喪氣地回到家,一夜也沒怎么合眼,閉上眼睛就是那塊晶瑩剔透的石頭。眼看著天光放亮了,他披衣坐起身來,卻看到窗外有個人影一閃。張興德幾步躥出去一看,那人原來是陳居仁。

  陳居仁面帶尷尬,支吾半天才說:“兄弟不是外人,我聽人說啊,這樣的石頭要的就是一對?墒,我在地里找了大半夜也沒找到。”說完,陳居仁就回家睡覺去了。張興德卻心念一動,自己何不去找找看,自家的地和陳家的挨著,說不定能在自家的地里找到。想到這里,張興德直奔地頭而來。

  張興德一直翻到天光大亮,連綠松石的影子也沒見著。正想轉(zhuǎn)身回家,他忽然看見和陳家挨著的地上突然多了一塊大石頭。他走過去把石頭搬開,石頭下面的土很松軟。他用手挖了幾下,一塊綠色的石頭跳入他的眼簾。這塊石頭看上去和陳家那塊相仿,也有一條墨痕,只是龍頭向左。張興德想起陳居仁說的話,難道這真是一對?

  張興德把石頭帶回家給母親一看,母親大喜過望,這樣一來,不但他上京趕考的銀兩有了,老母親在家也衣食無憂了。就這樣,張興德把石頭帶到縣城當(dāng)了一筆錢回來。無奈的是,典當(dāng)鋪的老板都是骨上刮肉,壓了一個極低的價錢。張興德急著出手,也不敢多爭,只好由著他們。

  興許得了玉石帶來了運氣,張興德進京趕考,只一次就高中了。但因為朝里沒有熟人,他只能先在偏遠的地方混了個小官,一晃就是幾年。這一年張母過世,張興德報了丁憂。等他三年后再想補缺,卻被上司推三阻四。他知道這是上司向他要好處,可惜他在貧鄉(xiāng)為官,哪里有什么積蓄?

  這一日,張興德到上司府上探聽消息。眼看著日上三竿,也不見個人影兒,他知道今天白來了,只好悻悻地離開。

  穿過花廳是個偏屋,張興德透過敞開的屋門,一眼就看到八仙桌上放著一塊帶墨痕的綠松石。這石頭化成灰他也認識,正是當(dāng)年自己賣出的那塊。這時,屋里傳出上司劉大人的聲音:“哎,王爺?shù)膲鄢脚R近了,只得了這么一塊小石頭,怎么拿得出手?”

  “綠松石不好求,大人不如另換一樣。”

  “咱們這里能弄到什么寶貝?王爺什么沒見過?”劉大人越說越不耐煩,“你快叫下人去尋,不論花多少銀兩,一定要弄到珍品。”

  張興德忽然心念一動,這塊小石頭不值錢,可是如果跟當(dāng)年陳居仁的那塊湊成一對,可就價值連城了。想到這里,張興德上前一步說自己能找到另一塊玉石。果然,劉大人一聽,喜出望外,并讓張興德馬上還鄉(xiāng),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另一塊石頭。

  張興德風(fēng)雨兼程回到故里,一進村,見陳居仁家的房舍依舊。因為在他們那里有個風(fēng)俗,得到綠松石不能張揚,也不輕易出手,多是留在家中,待有急用才能轉(zhuǎn)手出賣。陳家沒什么變化,說明石頭還在。

  張興德衣錦還鄉(xiāng),鄰里都來祝賀。張興德胡亂應(yīng)付著眾人,只拉著陳居仁的手不放。人群散了,張興德迫不及待地問起當(dāng)年那塊石頭來,說是有朋友肯花大價錢來買。陳居仁沒想到張興德問這個,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含糊半天才說石頭早就沒了。

  張興德糾纏多日,可是不管他怎么問,陳居仁就是不肯說出石頭的下落。這時劉大人也急了,一封信接一封信地催促,弄得張興德心神不寧。劉大人最后一封信寫得很不客氣,原來這里的縣令就是他遠房的侄兒,他說如果陳居仁拒不說出石頭的下落,他就要不客氣了。

  張興德是官場中人,明白不客氣是什么意思,為了一副字畫逼死人的事他也見過,看來陳家是大禍臨頭了。

  夜里,張興德遲遲不能入睡,他收到劉大人的信得知明天一早劉大人就親自帶人來搜石頭。雖然這事不是他惹的,但陳家的禍事還是由他而起的。張興德走出家門,不遠處陳家還隱約有些燈光,張興德走了過去。

  此時正是酷夏,家家都開窗開門的。張興德到了陳家的后窗,看到陳家兩口子對著一束豆大的燭光商議著什么事。

  “我說當(dāng)家的,張大人問石頭的事問得急,不如就告訴他實情吧。”陳居仁的娘子說道。

  “不行,如果張大人沒當(dāng)官,咱說說無妨,可是現(xiàn)在說出來,好像咱們要好處,這可違背了當(dāng)初幫他的初衷。”陳居仁一直搖頭。

  張興德像是被釘在地上一般,一步也不能移動。難道當(dāng)年他挖出的石頭就是陳居仁的那塊?不對啊,兩塊石頭的墨痕分明是對稱的,一個龍頭朝右,一個龍頭朝左。

  張興德跌跌撞撞回到房中,坐在床上怎么也想不通。

  一陣混亂把張興德驚醒,原來不知何時他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一陣哭喊聲傳來,張興德發(fā)現(xiàn)哭喊聲正是從陳居仁家傳來的?磥韯⒋笕艘呀(jīng)到了。張興德跌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知怎么辦是好。

  陳家被翻了個底朝天,劉大人還是沒找到石頭的下落,他命人把陳居仁一家?guī)Щ乜h衙。

  “大人,這石頭……”陳居仁一聽說要把自己家人都帶走,嚇得哭出來,爬前幾步剛要說,張興德不知何時擋在了他面前。

  “劉大人,放了他們吧,石頭我已經(jīng)得到了。”張興德嚴肅地說。

  “什么,得到了,快拿來!”劉大人喜形于色。

  “這個不妥吧,還是回到府衙,把事情講清楚……”張興德意味深長地遞了一個眼色,然后和劉大人走了。

  劉大人一行剛走出武當(dāng)縣界,就被一條大河擋住去路,一行人只得下馬等渡船。劉大人叫過張興德,要看石頭。張興德微微一笑,徐徐地踱過來,從懷中掏出石頭。劉大人只顧盯著張興德的手,沒提防他腳下一滑,不知怎么就翻到河中,眼看張興德和那塊石頭一起被河水卷走了。劉大人急得直頓足,忙叫人下去打撈。張興德人死了是小事,可是那塊綠松石是無論如何都要拿到手的。

  幾天后,有人在下游找到了張興德的尸體,可是不管怎么找都沒從他身上搜出那塊綠松石。有人說石頭重,可能早從他身上滑落了。劉大人看著洶涌的河水,只能作罷。

  陳居仁給張興德收了尸,運回村后在田頭火化了。原來那日張興德和劉大人走后,陳居仁就在張家老屋里發(fā)現(xiàn)了張興德留下的一封信。說那日他在鏡中看到自己右眉的痔變到了左邊,才明白原來他挖到的石頭就是陳居仁的那塊,因為他是在鏡子中看到的墨痕,龍頭向右,而他拿到手中,龍頭自然向左。同時他也明白了陳居仁把石頭埋在地里并引他去挖,就是想幫助自己。他知道劉大人心狠手辣,一定不肯相信這個事實,更不會放過陳家,最后他只能想出河中失足的計策,以死來化解陳家的災(zāi)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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