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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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是世界和人心的主心骨,對“道”如果能像對煩惱一樣認真,我人早已成佛多時。放之世間,盡天地之德,無非是道;放之人心,盡圣人之德,也無非是道。

  故憨山大師謂第二章“文意雙關(guān)”,也即是“心”與“世間”雙關(guān)。于真如本心而言是般若之道;于世間倫理萬物而言則是行為取舍的公正之道。雖然是兩種對境,卻共享一種真理,這當然是古人高度整合智慧才能辦到的事。“道”既輔導了人的用心,也輔導了人的行為。

  延續(xù)第一章“道”與“名”的“此生彼生”的緣起施設關(guān)系,因為相互依賴而命名、延展,到此已直接擴展到了“喜怒、是非、有為無為、行事言教、成物居功、功名長短……”等諸領域,在“心法”與“世法”兩方面同時輔陳說明。雖然已經(jīng)分出了“心、法”的兩類別,卻依然盡量挽分別而回歸無分別。

  中觀所記錄的唯識宗的“挽回法”,是將善惡未分的狀態(tài)命名為“善取空性”(《瑜伽師地論》卷三十六云:云何復名善取空者?謂由于此,彼無所有;即由彼故,正觀為空。復由于此,余實是有;即由余故,如實知有。如是名為悟入空性,如實無倒。謂于如前所說一切色等想事,所說色等假說性法、都無所有。是故于此色等想事,由彼色等假說性法,說之為空。

  于此一切色等想事,何者為余?謂即色等假說所依。如是二種、皆如實知。謂于此中,實有唯事;于唯事中,亦有唯假。不于實無,起增益執(zhí);不于實有、起損減執(zhí)。不增不減,不取不舍,如實了知如實真如離言自性。如是名為善取空者。),

  那是兩邊未判時的寂靜狀態(tài)。后來生起分別,就像混沌(出自《莊子·應帝王篇》:“南海之帝為倏(shū),北海之帝為忽,中央之帝為混沌。倏與忽時相與遇于混沌之地,混沌待之甚善。倏與忽謀報混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竅,以視聽食息,此獨無有,嘗試鑿之。’日鑿一竅,七日而混沌死。”)被開竅一樣,

  善取空性被分作了“能取”(即認識的主體,為心識。)與“所取”(是被認識的對象,為外境。),從此善惡頻發(fā)、生死相續(xù)。其分別的初因,乃是“自證分”(自是自體,證為證知,即為自覺的證知作用。自證分即識之自體,故又名自體分。)與“證自證分”(是識體作用的一部分,即是對自證分再加以證知的作用。自證分和證自證分二者互緣互證。),他們分裂了“善取空性”。

  未來的回歸,也仍是會歸“能取、所取”,而雙泯“自證分、證自證分”,進而回歸無分別,以證達中觀見。這一反證歷程,也同樣藉由“心”與“行”的兩方面和合完成,這與《道德經(jīng)》的思想方法也完全相同。如果究竟意義上道的詮釋方面也相同,那么《道德經(jīng)》所示的道,可以直接理解為中觀見,然而,差別是存在的。不過,皆以“道”為主心骨,《道德經(jīng)》與中觀見是一致的。

  憨山大師在《老子道德經(jīng)解·上》的第一章說:“此章總言道之體用,及入道工夫也,老氏所學盡在于此,五千余言,所敷演者,唯演此一章而已。”(憨山大師《老子道德經(jīng)解·上》。)可見,皆以道為主心骨,憨山大師看法相同。

  談到“道”,圣人“道”與世人“道”的不同之處,恐怕要表現(xiàn)在“世界、人生、價值”的諸多觀點(即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上。世人遭遇失敗或磨難,視為大痛苦,而圣人只視為無常變化中的幻事;世人面對財產(chǎn)損失,如割身肉,而圣人則視為空性非真等同無事;世人重財貨,輕道義,求衣輕食肥;圣人重道義,輕財貨,求道而忘食。

  雖然,世人難于全同圣人之道,而正當巨惡急苦之時,圣人之道一觸即清涼,是難得的出苦良方,這,乃是圣人道對于世人的現(xiàn)實意義。在世間苦難面前,道仍是“主心骨”。

  雖然圣凡之道的人間視角各有不同,而對人世間的觀察同樣在進行。維吾爾民族有個觀點,認為人有三階段任務:生前、生后、死亡。生前以及出生的過程,人是無法了解的,死時自己也顧不過來。

  除此以外,漫長的人生過程中,都應該用觀察或觀賞的態(tài)度來做個觀察者?词澜、看人生,改變對世界的看法、對人生的看法。人的一生都在關(guān)注世界觀、價值觀與人生觀,一生都在修改或矯正世界觀、價值觀與人生觀。人值得一生求道,人這個觀察者將因“道”而改變。

  中國文化將人與環(huán)境分成三個觀察對象,劉勰(xié,約公元465—520,字彥和,生活于南北朝時期,中國歷史上著名的文學理論家。漢族,祖籍山東莒(jǔ)縣(今山東省日照市莒縣)東莞鎮(zhèn)大沉莊(大沉劉莊)。他曾官縣令、步兵校尉、宮中通事舍人,頗有清名。晚年在山東莒縣浮來山創(chuàng)辦(北)定林寺。

  劉勰雖任多官職,但其名不以官顯,卻以文彰。他在協(xié)助恩師僧祐大師完成了《大藏經(jīng)》的編輯工作以后,依佛教價值體系作為文學批判之準繩而著作了《文心雕龍》,奠定了他在中國文學史和文學批評史上不可或缺的地位。)

  在《文心雕龍》(《文心雕龍》是中國南朝文學理論家劉勰創(chuàng)作的一部文學理論著作,成書于公元501—502年間——南朝齊和帝中興元、二年。它是中國文學理論批評史上第一部有嚴密體系的、“體大而慮周”(章學誠《文史通義·詩話篇》)的文學理論專著。

  全書共10卷,50篇(原分上、下部,各25篇),以孔子美學思想為基礎,兼采道家,全面總結(jié)了齊梁時代以前的美學成果,細致地探索和論述了語言文學的審美本質(zhì)及其創(chuàng)造、鑒賞的美學規(guī)律。)中分為“天之文、地之文、人之文”。

  這都是哲學,天之文、地之文成為自然哲學,人之文成為人文哲學。自然哲學演化為物理、化學、天文、地理,都是哲學,也是自然科學;人之文演化為歷史、心理、藝術(shù)、文學等,同樣是人文科學。其實,這兩類科學皆為“人心”、“行為”所貫穿,同樣,應當以“道”為主心骨。

  倓虛大師在《影塵回憶錄》中說:“三寶是世界的大軸,不能動,若三寶動了,世界無法安寧”,其原因乃是:三寶為載道之本。

  這世上,什么缺了也不能缺了“道”,道是大軸、是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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