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第五十九禮九（吉禮九）

○宗廟之制

宗廟之制。建隆元年,有司請立宗廟,詔下其議。兵部尚書張昭等奏:「謹(jǐn)案堯、舜、禹皆立五廟,蓋二昭二穆與其始祖也。有商建國,改立六廟,蓋昭穆之外,祀契與湯也。周立七廟,蓋親廟之外,祀太祖與文王、武王也。漢初立廟,悉不如禮。魏、晉始復(fù)七廟之制,江左相承不改。然七廟之室,隋文但立高、曾、祖、禰四廟而已。唐因立親廟,梁氏而下,不易其法�；�古之道,斯為折衷。伏請追尊高、曾四代,崇建廟室�！褂谑桥刑�常寺竇儼奏上皇高祖文安府君曰文獻(xiàn)皇帝,廟號僖祖;皇曾祖中丞府君曰惠元皇帝,廟號順祖;皇祖驍衛(wèi)府君曰簡恭皇帝,廟號翼祖;皇考武清府君曰昭武皇帝,廟號宣祖;皇高祖妣崔氏曰文懿皇后;皇曾祖妣桑氏曰惠明皇后;皇祖妣京兆郡太夫人劉氏曰簡穆皇后。太祖御崇元殿,備禮冊四親廟,奉安神主,行上謚之禮。二年十月,祔明憲皇后杜氏于宣祖室。

太平興國二年,有司言:「唐制,長安太廟,凡九廟,同殿異室。其制:二十一間皆四柱,東西夾室各一,前后面各三階,東西各二側(cè)階。本朝太廟四室,室三間。今太祖升祔,共成五室,請依長安之制,東西留夾室外,余十間分為五室,室二間。」從之。四月己卯,奉神主祔廟,以孝明皇后王氏配。

至道三年十一月甲子,奉太宗神主祔廟,以懿德皇后符氏配。咸平元年,判太常禮院李宗訥等言:「僖祖稱曾高祖,太祖稱伯;文懿、惠明、簡穆、昭憲皇后并稱祖妣,孝明、孝惠、孝章皇后并稱伯妣。按《爾雅》有考妣、王父母、曾祖王父母、高祖王父母及世父之別。以此觀之,唯父母得稱考妣。今請僖祖止稱廟號,順祖而下,即依《爾雅》之文�！故孪律袝�省議,戶部尚書張齊賢等言:「《王制》'天子七廟'。謂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前代或有兄弟繼及,亦移昭穆之列,是以《漢書》'為人后者為之子',所以尊本祖而重正統(tǒng)也。又《禮》云:'天子絕期喪。'安得宗廟中有伯氏之稱乎?其唐及五代有所稱者,蓋禮官之失,非正典也。請自今有事于太廟,則太祖并諸祖室,稱孝孫、孝曾孫嗣皇帝;太宗室,稱孝子嗣皇帝。其《爾雅》'考妣'、'王父'之文,本不為宗廟言也。歷代既無所取,于今亦不可行�！�

詔下禮官議。議曰:「按《春秋正義》'躋魯僖公'云:'禮,父子異昭穆,兄弟昭、穆同。'此明兄弟繼統(tǒng),同為一代。又魯隱、桓繼及,皆當(dāng)穆位。又《尚書》盤庚有商及王,《史記》云陽甲至小乙兄弟四人相承,故不稱嗣子而曰及王,明不繼兄之統(tǒng)也。又唐中、睿皆處昭位,敬、文、武昭穆同為一世。伏請僖祖室止稱廟號,后曰祖妣,順祖室曰高祖,后曰高祖妣,翼祖室曰曾祖,后曰曾祖妣,祝文皆稱孝曾孫。宣祖室曰皇祖考,后曰皇祖妣,祝文稱孝孫。太祖室曰皇伯考妣,太宗室曰皇考妣。每大祭,太祖、太宗昭、穆同位,祝文并稱孝子。其別廟稱謂,亦請依此。」

詔都省復(fù)集議,曰:「古者,祖有功,宗有德,皆先有其實(shí)而后正其名。今太祖受命開基,太宗纘承大寶,則百世不祧之廟矣。豈有祖宗之廟已分二世,昭穆之位翻為一代?如臣等議,禮'為人后者為之子',以正父子之道,以定昭、穆之義,則無疑也。必若同為一代,則太宗不得自為世數(shù),而何以得為宗乎?不得為宗,又何以得為百世不祧之主乎?《春秋正義》亦不言昭。穆不可異,此又不可以為證也。今若序?yàn)榱��?以一昭一穆言之,則上無毀廟之嫌,下有善繼之美,于禮為大順,于時為合宜,何嫌而謂不可乎?」翰林學(xué)士宋湜言:「三代而下,兄弟相繼則多,昭、穆異位,未之見也。今詳都省所議,皇帝于太祖室稱孫,竊有疑焉�！�

詔令禮官再議。禮官言:「按《祭統(tǒng)》曰:'祭有昭、穆者,所以別父子遠(yuǎn)近長幼親疏之序而無亂也。'《公羊傳》,公孫嬰齊為兄歸父之后,《春秋》謂之仲嬰齊。何休云:'弟無后兄之義,為亂昭穆之序,失父子之親,故不言仲孫,明不以子為父孫。'晉賀循議兄弟不合繼位昭穆云:'商人六廟,親廟四,并契、湯而六,比有兄弟四人相襲為君者,便當(dāng)上毀四廟乎?如此,四世之親盡,無復(fù)祖禰之神矣。'溫嶠議兄弟相繼、藏主夾室之事云:'若以一帝為一世,則當(dāng)不得祭于禰,乃不及庶人之祭也。'夫兄弟同世,于恩既順,于義無否。玄宗朝禘袷,皇伯考中宗、皇考睿宗同列于穆位。德宗亦以中宗為高伯祖。晉王導(dǎo)、荀崧議'大宗無子,則立支子',又曰'為人后者為之子',無兄弟相為之文。所以舍至親取遠(yuǎn)屬者,蓋以兄弟一體,無父子之道故也。竊以七廟之制,百王是尊。至于祖有功,宗有德,則百世不遷之廟也;父為昭,子為穆,則千古不刊之典也。今議者引《漢書》曰:'為人后者為之子。'殊不知弟不為兄后,子不為父孫,《春秋》之深旨。父謂之昭,子謂之穆,《禮記》之明文也。又按太宗享祀太祖二十有二載,稱曰'孝弟',此不易之制,又安可追改乎?唐玄宗謂中宗為皇伯考,德宗謂中宗為高伯祖,則伯氏之稱,復(fù)何不可?臣等參議:自今合祭日,太祖、太宗依典禮同位異坐,皇帝于太祖仍稱孝子,余并遵舊制�！�

景德元年,有司詳定明德皇太后李氏升祔之禮:「按唐睿宗昭成、肅明二后,先天初,以昭成配;開元末,以肅明祔。此時儒官名臣,步武相接,宗廟重事,必有據(jù)依。推之閨門,亦可擬議。晉驃騎將軍溫嶠有三夫人,嶠薨,詔問學(xué)官陳舒。舒謂秦、漢之后,廢一娶九女之制,妻卒更娶,無復(fù)繼室,生既加禮,亡不應(yīng)貶。朝旨以李氏卒于嶠之微時,不沾贈典;王、何二氏追加章綬。唐太子少傅鄭余慶將立家廟,祖有二夫人。禮官韋公肅議與舒同。略稽禮文,參諸故事,二夫人并祔,于理為宜。恭惟懿德皇后久從升祔,雖先后有殊,在尊親則一,請同列太宗室,以先后次之�！乖t尚書省集議,咸如禮官之請,祔神主于太廟。

乾興元年十月,奉真宗神主祔廟,以章穆皇后郭氏配�？刀ㄔ�年,直秘閣趙希言奏:「太廟自來有寢無廟,因堂為室,東西十六間,內(nèi)十四間為七室,兩首各一夾室。按禮,天子七廟,親廟五、祧廟二。據(jù)古則僖、順二神當(dāng)遷。國家道觀佛寺,并建別殿,奉安神御,豈若每主為一廟一寢�；蚯傲⒁粡R,以今十六間為寢,更立一祧廟,逐室各題廟號。釦寶神御物,宜銷毀之�！雇�判太常寺宋祁言:「周制有廟有寢,以象人君前有朝后有寢也。廟藏木主,寢藏衣冠。至秦乃出寢于墓側(cè),故陵上更稱寢殿,后世因之。今宗廟無寢,蓋本于茲。鄭康成謂周制立二昭二穆,與太祖、文、武共為七廟,此一家之說,未足援正。自荀卿、王肅等皆云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士一,降殺以兩。則國家七世之?dāng)?shù),不用康成之說也。僖祖至真宗方及六世,不應(yīng)便立祧廟。自周、漢每帝各立廟,晉、宋以來多同殿異室,國朝以七室代七廟,相承已久,不可輕改�！�周禮》:'天府掌祖廟之守藏。'寶物世傳者皆在焉。其神御法物、寶盝、釦床,請別為庫藏之。」自是室題廟號,而建神御庫焉。

嘉祐年,仁宗將祔廟,修奉太廟使蔡襄上八室圖,為十八間。初,禮院請增廟室,孫抃等以為:「七世之廟,據(jù)父子而言,兄弟則昭、穆同,不得以世數(shù)之。廟有始祖、有太祖、有太宗、有中宗。若以一君為一世,則小乙之祭不及其父。故晉之廟十一室而六世,唐之廟十一室而九世。國朝太祖之室,太宗稱孝弟,真宗稱孝子,大行稱孝孫。而《禘袷圖》:太祖、太宗同居昭位,南向;真宗居穆位,北向。蓋先朝稽用古禮,著之祀典。大行神主祔廟,請增為八室,以備天子事七世之禮。」盧士宗、司馬光以為:「太祖已上之主,雖屬尊于太祖,親盡則遷。入漢元之世,太上廟主瘞于寢園;魏明之世,處士廟主遷于園邑;晉武祔廟,遷征西府君;惠帝祔廟,遷豫章府君。自是以下,大抵過六世則遷。蓋太祖未正東向,故上祀三昭三穆;巳正東向,則并昭、穆為七世。唐初祀四世,太宗增祀六世。及太宗祔廟,則遷弘農(nóng)府君,高宗祔廟,又遷宣帝,皆祀六世,前世成法也。玄宗立九室祀八世,事不經(jīng)見。若以太祖、太宗為一世,則大行祔廟,僖祖親盡,當(dāng)遷夾室,祀三昭三穆,于先王典禮及近世之制,無不符合。」抃等復(fù)議曰:「自唐至周,廟制不同,而皆七世。自周以上,所謂太祖,非始受命之主,特始封之君而已。今僖祖雖非始封之君,要為立廟之祖,方廟數(shù)未過七世,遂毀其廟,遷其主,考之三代,禮未有此。漢、魏及唐一時之議,恐未合先王制禮之意�！鼓舜尜易媸乙詡淦呤�。

治平四年,英宗將祔廟,太常禮院請以神主祔第八室,祧藏僖祖及文懿皇后神主于西夾室。自仁宗而上,以次遞遷。翰林承旨張方平等議:「同堂八室,廟制已定,僖祖當(dāng)祧,合于典禮。」乃于九月奉安八室神主,祧僖祖及后,祔英宗,罷僖祖諱及文懿皇后忌日。

熙寧五年,中書門下言:「僖祖以上世次,不可得而知,則僖祖有廟,與商周契、稷疑無以異。今毀其廟而藏主夾室,替祖考之尊而下祔于子孫,殆非所以順祖宗孝心、事亡如存之義。請以所奏付兩制議,取其當(dāng)者。」時王安石為相,不主祧遷之說,故復(fù)有是請。

翰林學(xué)士元絳等上議曰:「自古受命之王,既以功德享有天下,皆推其本統(tǒng)以尊事其祖。故商、周以契、稷有功于唐、虞之際,故謂之祖有功,若必以有功而為祖,則夏后氏不郊鯀矣。今太祖受命之初,立親廟,自僖祖以上世次,既不可知,則僖祖之為始祖無疑矣。儻謂僖祖不當(dāng)比契、稷為始祖,是使天下之人不復(fù)知尊祖,而子孫得以有功加其祖考也�！秱鳌吩�:'毀廟之主,陳于太祖;未毀廟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今遷僖祖之主,藏于太祖之室,則是四祖袷祭之日,皆降而合食也。請以僖祖之廟為太祖,則合于先王禮意�！购擦謱W(xué)士韓維議曰:「昔先王有天下,跡其基業(yè)之所起,奉以為太祖。故子夏序《詩》,稱文、武之功起于后稷。后世有天下者,特起無所因,故遂為一代太祖。太祖皇帝功德卓然,為宋太祖,無少議者。僖祖雖為高祖,然仰跡功業(yè),未見所因,上尋世系,又不知所以始,若以所事契、稷奉之,竊恐于古無考,而于今亦所未安。今之廟室與古殊制,古者每廟異宮,今祖宗同處一室,則西夾室在順祖之右,考之尊卑之次,似亦無嫌。」

天章閣待制孫固請:「特為僖祖立室,由太祖而上,親盡迭毀之主皆藏之。當(dāng)禘袷時,以僖祖權(quán)居?xùn)|向之位,太祖順昭穆之列而從之,取毀廟之主而合食,則僖祖之尊自有所申。以僖祖立廟為非,則周人別廟姜嫄,不可謂非禮�！姑亻w校理王介請依《周官》守祧之制,創(chuàng)祧廟以奉僖祖,庶不下祔子孫夾室,以替遠(yuǎn)祖之尊。

帝以維之說近是,而安石以維言夾室在右為尊為非理,帝亦然之。又安石以尊僖祖為始祖,則郊祀當(dāng)以配天,若宗祀明堂,則太祖、太宗當(dāng)?shù)�配帝。又疑明堂以英宗配�?與僖祖為非始祖之說。遂下禮官詳定。

同判太常寺兼禮儀事張師顏等議:「昔商、周之興,本于契、稷,故奉之為太祖。后世受命之君,功業(yè)特起,不因先代,則親廟迭毀,身自為祖。鄭玄云'夏五廟無太祖,禹與二昭二穆而已',張薦云'夏后以禹始封,遂為不遷之祖'是也。若始封世近,上有親廟,則擬祖上遷,而太祖不毀。魏祖武帝則處士迭毀,唐祖景帝則弘農(nóng)迭毀,此前世祖其始封之君,以法契、稷之明例也。唐韓愈有言:'事異商、周,禮從而變。'晉瑯邪王德文曰:'七廟之義,自由德厚流光,享祀及遠(yuǎn),非是為太祖申尊祖之祀。'其說是也。禮,天子七廟,而太祖之遠(yuǎn)近不可以必,但云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未嘗言親廣之首,必為始祖也。國家以僖祖親盡而祧之,奉景祐之詔,以太祖為帝者之祖,是合于禮矣。張昭、任徹之徒,不能遠(yuǎn)推隆極之制,因緣近比,請建四廟,遂使天子之禮下同諸侯。若使廟數(shù)備六,則更當(dāng)上推兩世,而僖祖次在第三,亦未可謂之始祖也。謹(jǐn)按建隆四年,親郊崇配不及僖祖。開國以來,大祭虛其東向,斯乃祖宗已行之意。請略仿《周官》守祧之制,筑別廟以藏僖祖神主,大祭之歲,祀于其室。太廟則一依舊制,虛東向之位。郊配之禮,則仍其舊�！�

同知太常禮院蘇棁請:「即景靈宮祔僖祖,即與唐祔獻(xiàn)、懿二祖于興圣、明德廟,禮意無異�！雇�判禮院周孟陽等言:「自僖祖而上,世次莫知,則僖祖為始祖無疑,宜以僖祖配感生帝�！拐潞庹�:「尊僖祖為始祖,而次祧順祖,以合子為父屈之義。推僖祖侑感生之祀,而罷宣祖配位,以合祖以孫尊之義,余且如舊制�！苟�馮京欲以太祖正東向之位,安石力主元絳初議,遂從之。帝問:「配天孰始?」安石曰:「宣祖見配感生帝,欲改以僖祖配�！沟廴恢�。于是請奉僖祖神主為始祖,遷順祖神主夾室,以僖祖配感生帝祀。詔下太常禮院詳定儀注。安石本議以僖祖配天,帝不許,故更以配感生帝焉。

元豐元年,詳定郊廟禮文所圖上八廟異宮之制,以始祖居中,分昭穆為左右。自北而南,僖祖為始祖;翼祖、太祖、太宗、仁宗為穆,在右;宣祖、真宗、英宗為昭,在左。皆南面北上。陸佃言:「太祖之廟百世不遷,三昭三穆,親盡則迭毀。如周以后稷為太祖,王季為昭,文王為穆,武王為昭,成王為穆,康王為昭,昭王為穆,其后穆王入廟,王季親盡而遷,則文王宜居昭位,武王宜居穆位,成王、昭王宜居昭位,康王、穆王宜居穆位,所謂父昭子穆是也。說者以昭常為昭,穆常為穆,則尊卑失序。」復(fù)圖上八廟昭穆之制,以翼祖、太祖、太宗、仁宗為昭,在左;宣祖、真宗、英宗為穆,在右。皆南面北上。

何洵直圖上八廟異宮,引熙寧儀:僖祖正東向之位,順祖、宣祖、真宗、英宗南面為昭,翼祖、太祖、太宗、仁宗北面為穆,正得祖宗繼序、德厚流光之本意。又以晉孫毓、唐賈公彥言「始祖居中,三昭在左,南面西上;三穆在右,南面東上�！篂閮蓤D上之。又援《祭法》,言:「翼祖、宣祖在二祧之位,猶同祖禰之廟,皆月祭之,與親廟一等,無親疏遠(yuǎn)近之殺。順祖實(shí)去祧之主,若有四時祈禱,猶當(dāng)就壇受祭。請自今二祧神主,殺于親廟,四時之祭,享嘗乃止,不及大烝,不薦新物。去祧神主,有禱則為壇而祭,庶合典禮�！褂终埥ㄐ聫R于始祖之西,略如古方明壇制。有詔,俟廟制成日取旨。

三年,禮文所言:「古者宗廟為石室以藏主,謂之宗祏。夫婦一體,同幾共牢。一室之中,有左主、右主之別,正廟之主,各藏廟室西壁之中;遷廟之主,藏于太祖太室北壁之中,其埳去地六尺一寸。今太廟藏主之室,帝后異處,遷主仍藏西夾室,求之于禮,有所未合。請新廟成,并遵古制�！箯闹�。二月,慈圣光獻(xiàn)皇后祔廟,前二日,告天地、社稷、太廟、皇后廟如故事。至日,奉神主先詣僖祖室,次翼祖室,次宣祖室,次太祖室,次太宗室。次太宗與懿德皇后、明德皇后同一祝,次享元德皇后。慈圣光獻(xiàn)皇后,異饌位、異祝,行祔謁禮。次真宗室,次仁宗室,次英宗室。禮畢,奉神主歸仁宗室。

元豐六年六月,孝惠、孝章、淑德、章懷四后升祔,準(zhǔn)章獻(xiàn)明肅、章懿二后,升祔禮畢,遞享太廟,止行升祔享禮及祭七祀,權(quán)罷孟冬薦享,仍以配繼先后為序。八年,禮部太常寺言:「詔書定七世八室之制。今神宗皇帝崇祔,翼祖在七世之外,與簡穆皇后祧藏于西夾室,置石室中�！故�一月丁酉,祔神宗神主于第八室。自英宗上至宣祖以次升遷。紹圣元年二月,祔宣仁圣烈皇后于太廟。

元符三年,禮部太常寺言:「哲宗升祔,宜如晉成帝故事,于太廟殿增一室,候祔廟日,神主祔第九室�！乖t下侍從官議,皆如所言。蔡京議:「以哲宗嗣神宗大統(tǒng),父子相承,自當(dāng)為世。今若不祧遠(yuǎn)祖,不以哲宗為世,則三昭四穆與太祖之廟而八。宜深考載籍,遷祔如禮�！龟懙�、曾肇等議:「國朝自僖祖而下始備七廟,故英宗祔廟,則遷順祖,神宗祔廟,則遷翼祖。今哲宗于神宗,父子也,如禮官議,則廟中當(dāng)有八世。況唐文宗即位則遷肅宗,以敬宗為一世,故事不遠(yuǎn)。哲宗祔廟,當(dāng)以神宗為昭,上遷宣祖,以合古三昭三穆之義�！瓜仁�,李清臣為禮部尚書,首建增室之議,侍郎趙挺之等和之。會清臣為門下侍郎,論者多從其議,惟京、佃等議異。二議既上,清臣辯說甚力,帝迄從焉。

六月,禮部請用太廟東夾室奉安哲宗神主。太常少卿孫杰言:「先帝神主,錯之夾室,即是不得祔于正廟,與前詔增建一室之議不同。昨用嘉祐故事,專置使修奉,請以夾室奉安神主,亦與元置使之意相違。請如太常前議,增建一室�！股袝�省以廟室未備,行禮有期,權(quán)宜升祔,隨即增修,比之前代設(shè)幄行事者,不為不至。詔依初旨行之,乃祔哲宗神主于夾室。

崇寧二年,祧宣祖與昭憲皇后神主藏西夾室,居翼祖、簡穆皇后石室之次。五年,詔曰:「去古既遠(yuǎn),諸儒之說不同。鄭氏謂:'太祖及文、武不祧之廟與親廟四,為七。'是不祧之宗,在七廟之內(nèi)。王氏謂:'非太祖而不毀,不為常數(shù)。'是不祧之宗,在七廟之外。本朝今已五宗,則七廟當(dāng)祧者,二宗而已。遷毀之禮,近及祖考,殆非先王尊祖之意,宜令有司復(fù)議。」禮官言:「先王之制,廟止于七,后王以義起禮,乃有增置九廟者�！苟Y部尚書徐鐸又言:「唐之獻(xiàn)祖、中宗、代宗與本朝僖祖,皆嘗祧而復(fù)。今存宣祖于當(dāng)祧之際,復(fù)翼祖于已祧之后,以備九廟,禮無不稱�！鼓嗣�鐸為修奉使,增太廟殿為十室。四年十二月,復(fù)翼祖、宣祖廟,行奉安禮,惟不用前期誓戒及亞、終獻(xiàn)之樂舞焉。

高宗建炎二年,奉太廟神主于揚(yáng)州壽寧寺。三年,幸杭州,奉安于溫州。紹興五年,司封郎中林待聘言:「太廟神主宜在國都。今新邑未奠,當(dāng)如古行師載主之義,遷之行闕,以彰圣孝。」于是始建太廟于臨安,奉迎安置。